罗崇云故作尴尬地解释起来:“舅舅,您有所不知啊,我和秦大人两年前有一些过节,闹得不太愉快,所以秦大人见到我不高兴是正常的。”
季远彰“嘶”了一声,不满道:“还有这回事,你们两个怎么会认识?”
“秦大人的祖籍,正是燕州江陵县!”
“原来秦尚书是燕州人士,这个老夫还真不清楚,难道是过去在燕州,你得罪过秦大人?”
他们明明对此心知肚明,却还要一唱一和,在这里做戏,秦子秋心中只觉得无比嘲讽。
季远彰索性拉住秦子秋的手臂,带着他走到了隔壁一个无人的房间,又让罗崇云跟了上来,一副和事佬的姿态开口:“这样吧,避开其他人,你们都跟老夫说说,之前的过节究竟是怎么回事?”
罗崇云叹了口气:“两年前,秦大人家中失火,父母和妹妹都被烧死了。他怀疑这件事是江陵县县令卢青的岳丈派人纵火,但卢青坚决否认不是他家里人干的。当时秦大人还没有进京,便将此事越级告到了燕州府。”
罗崇云看着季远彰一副为难的模样:“舅舅您也知道,这越级报官,按照律法是要先挨二十杖刑官员才能受理的,我也是按律行事,对秦大人和他带来的人证动了手。谁知那人证没挨过去,直接死了,这死无对证,我也没法再接案子了,就让秦大人自行离开了。想必,秦大人心中一定对那件事很是芥蒂吧!”
他表面上一副内疚歉意的模样,可他的神色和语气皆能显现出隐蔽的傲慢和不屑。
有季远彰这个当朝宰相的舅舅,就算他的官职如今在秦子秋之下又如何?
整个宸国,谁敢动他?
季远彰却突然严厉地看着他:“我问你,秦大人家中的火,到底是不是卢青家人所为?”
“我也不清楚呀!”
“你身为燕州刺史,即便当时秦大人还没有入朝为官,你也应该替百姓伸张正义,怎么能只想着制度,罔顾人情,连那证人的证词都不听明白,就对他们动手。如此行径,岂不叫人寒心?”
罗崇云面露愧色:“舅舅教训的是!”
“愣着干嘛,还不速速向秦大人赔礼道歉!”
罗崇云往后退了一步,对着秦子秋拱手作揖:“当年的事罗某亦有责任,还请秦尚书大人大量,莫要怪罪我呀!”
秦子秋冷漠开口:“罗刺史的大礼,本官受不起,这道歉也不必了。”
他越是如此,季远彰心中反而越觉得放心。
如果秦子秋当真不计前嫌,一下子就原谅了罗崇云,那才反常。
季远彰沉吟道:“以老夫对秦尚书的了解,若无实证,他绝不会出口指认卢青一家。此事、多半就是他们犯下的。如果你当时秉公执法,这件事说不定已经水落石出了。可现在卢青仍然在江陵县逍遥法外,罗崇云,这是你的失职!”
被季远彰这么一通训斥,罗崇云立马说:“那舅舅觉得,我该怎么弥补秦大人才好?”
季远彰看向秦子秋:“子秋,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