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驱灵咒的消逝,白胡须少年缓缓地淡化,潜匿于王大石的体内。
王大石见识颇少,加之白须少年每每祭出时都散发粼粼晶光,使得无人能够真正地看清楚,更不知是何物事。然而这奇怪的事物如同千年修神,拥有无限的能力和难以置信的力量,无坚不摧,灵力也异乎寻常,只要念动驱灵咒便可以唤起它。
直到那个事物的消失,王大石身体的麻痛感觉已经消失殆尽,只觉丹田之处,元气充沛,游走于体内各处,甚是舒服,真想躺下身来,彻头彻尾地睡上一觉。
他不知道老怪为什么把自己放在山洞之中,他不知道老怪为什么要害死风游僧。山洞之外,南阳先生几人正在寻找欧阳紫云,若是不小心遇到老怪,必然遭到诱害。
随着白胡须少年的消失,面前归复一片黑暗。王大石站起身子,凭着刚才光照的印象向前摸去,他要走出山洞,阻止任何人再喝下老怪的树胶。他走着走着,突然踩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吓得一身冷汗,赶紧一个纵跃,落身别处。此处是个奇怪又奇异的地方,山洞之外的水滩一片平静,水滩漂浮着根草,根草之下便是泥潭,只要坠身,必死无疑。
王大石小心地摸索着,走出了黑暗的山洞。面前险峻林立,不见阳光。登上山坡,向前远望,眼界之中尽是山滩平石,不仔细探查,谁也不知道,身边一隅沼处,却潜藏陷阱。
斜斜的山影把山壑遮密。王大石看了看四周,一切显得清冷。在那棵奇异的怪树下挨着四人,正是南阳先生、南阳小莲、东方木白和木丘老人。三人目不转睛地看着怪树,心中似乎各有揣测,只有南阳小莲显得很平静,心神似乎游移远处。平日里,大概是因为祸灾的缘故,她一直沉郁不悦,显得平静,只是今朝,在她的脸上浮现着光色,温馨尔雅,似乎这一时间与深陷祸灾的她天悬地隔,脸上的光色是如此的动容和悦。王大石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见到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王大石莫名生出一种预感,他觉得,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的生命就在此处唾手可得。其实,王大石不知这种预感从何而来,因何而至,他边朝四人赶来,一边思考着,寻觅着这种预感的暗示。
欧阳紫云不知所踪,南阳先生和南阳小莲深受祸灾之扰,加之阴晦的地域……惹得三人没有心情,见到王大石赶过来,彼此应景寒暄了几句,继续各所其事。
木丘老人看了一会,再次从怀中掏出那本记录的簿册子,开始不停地翻起来。
王大石走到怪树跟前,说道:“这棵树是一位自称老怪的人物所培植,是一棵奇怪的树木,躯体蕴藏着丰富的树胶,只要在树皮上破一个口子,便湍流而出。喝过树胶之后,身体麻痹,真不,不知道这是棵什么树!”
讲到树胶,王大石想起了风游僧,只是四周并未见到他的尸体,至于风游僧是否已死,身在何处,确然不知。
“身体麻痹?难道说这树胶有毒,而这棵树是培植而出的毒树?培植行日渐稀少,难道是特意培植有毒的物种?”南阳先生难以置信,脱口而出。
王大石随想把老怪出现,风游僧喝了树胶之后昏死等情况说出,只是,当下没有见到风游僧的尸体,不敢确定风游僧是否已
死。
天色渐渐晚去,几人围着怪树绕了一圈又一圈也没有参透出什么,遂然找了个地处躺下来休息。王大石一直思考着老怪、龟仙树、灾祸,三者之间的关系。木丘老人和南阳先生早已经睡着了。王大石睁开眼睛看了看,发现南阳小莲和东方木白不见了。
王大石以为两人被老怪抓进了山洞,陡然一惊,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朝山洞中找去。
摸了好一阵子,在一山脚处听到期期艾艾的哭声传来,王大石停住脚步,细细听闻。
只听一位男者说道:“你不要灰心丧气,坚强起来!我已经让父母大人退了之前所定的亲事,近些日子,他们就将来到这里,看看将来的儿媳妇。还有,弟弟和温晴晴已成眷属,父母很是高兴,他们一定也会很喜欢你的!”
那女子的哭声渐渐被安慰得止住了,听男子此话,似乎很是诧异:“不,木白,我不能坑害人,我不能嫁给你!你可知道,若是还不能找到解决祸灾的方法,兄长不过时日就将死去了,然后,然后,不过几年,我也将要死去,那时候,留着你一人活在世上,孤苦伶仃,我自也不忍心。然而,然而,我们生下的孩子也会遗传我的祸灾!你,你希望之后看到这样的情景吗?遭受这样的祸害?你的父亲和母亲能容忍你娶我吗?木白,你不要再费心思了!”
“我固然这么爱你惜你,就固然要面对现实。我已经想好了一切一切,但是又有什么可以阻挡我惜你!”
“你被蒙蔽了眼睛,我哪里这么好,哪里又值得你可惜?若真是如此,我的心会内疚,也不会开心。”
“就是因为灾祸吗?不,人自生就面临死亡。你应该有七情六欲,你应该有生活,生活中应有一份快乐,一份幸福,就是因为有‘灾祸’而放弃了全部吗?你只要放下心思,忘记当下,春风尽可消弭你脸上的沧桑和凄凄的愁容。”
“可是,可是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