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沫少有的没犯大小姐脾气,乖巧的把屋内的空间留给了三个不正经青年。
云追和百里伯渔则搬来椅子,坐在旁边仔细端详着沙发上瘫软的风尘,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嘛事?给我们小先生弄这模样了?”百里伯渔不乏调侃,不过看表情能够知道,他已经十分收敛了。
风尘捂着额头模仿着百里伯渔的口音,絮絮叨叨的说:“完了,全完了,以为自己隐藏的挺好,结果蛛丝马迹都漏了馅了,这明显是糊弄鬼啊,掩耳盗铃骗自己玩呢。”
百里伯渔急不可耐,“你倒是说什么事啊?”
风尘将和君笑谈话的内容全都说了一遍,着重描述了临走前留下的两句。临了还补充了一句:“杨老头竟给我找这种麻烦,自己干的事屁股不擦干净一点。”
云追中肯的给出了评价:“最起码君家并没有把你大头照贴的满王国都是,院长和许渊前辈的关系现在看来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百里伯渔向来比较腹黑,揶揄着说:“诶诶诶,可别说的太自信啊,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我们怎么清楚?只能说君笑这人吧,最起码私下里提醒你了,倒不像是要挟,嗯,能处。”
风尘咬着嘴唇反驳:“处你妹啊,这是点我呢,还想着让他家欠点人情,这下好了,先得把人情还给人家,里外里亏本亏大发了。”
云追则没有他那么紧张,只是说:“你也不用太头痛,他既然什么都没说,肯定也不会贸然去说,毕竟最后你死不承认,也没人有什么办法。何况你现在地位不同。”
百里伯渔附和着:“对对对,臭不要脸这种事,你干的可是轻车熟路,大不了你再去流浪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风尘犹豫了一下,捏紧了拳头看着百里伯渔说:“为什么不是我们去流浪?”
百里伯渔嘿嘿一笑:“嘿嘿,怎么可能,关我和云兄屁事。”
屋内一阵嘈杂交错,本来就没有收拾停当的房间,现在更加乱了,不知钟沫再进来会是怎样的表情。掩饰下此刻的心有余悸,每个人都将这件事埋藏进心底,记下了君笑的名字。不管多少惊叹,也只是仅此而已,历经了诸多生死,终归看淡了俗事。
三零一七年,十二月,三十日。
经过一个月的折腾,杏坛西院的各项事物终于在有条不紊的安排中尘埃落定,当然,在钟沫看来这样的井然有序和鸡飞狗跳其实是同义词。先是科类分设时,风尘愣是要将医药和百草合为一科,本来就受到两科人员的极力阻挠,但他偏信新官上任三把火的道理,应是不从,最后还是陈教习用十种不同的草药让三个人足足起了两天的疹子,他到现在还认为这俩就是一种东西。
不得不承认,陈教习的做法十分值得考究,本来没有云追和百里伯渔的事,但他俩也深受其害,风尘是被这两人硬生生打服的,整个西院也只有这两个人敢直接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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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百里伯渔把整个道行宫的四楼都改成了厨房和餐厅,主要得益于轻寒苑的帮助,钟沫无奈之下,只能求助江小米,在江小米来信大骂了一顿百里伯渔酒囊饭袋之后,也就悄然作罢。
其实以云追的良好表现,断然不至于再出什么幺蛾子,结果卷宗科的老教习幡然控诉之下,钟沫也不得不捏着额头,恨不得当场斩了云追。起因是云追将上百册的手抄本全都单独列了一目,在卷宗科中划为禁书,教习们本来极为重视,后来发现竟然全是看不懂的东西,这才发现。包括诸如《道德经》、《金光咒》、《南华经》、《玄风庆会录》、《黄帝阴符经》、《参同契五相类秘要》、《上清高上玉真众道综监宝讳》等等。
若不是云追一反常态的恳切眼神,和差点哭出来的痛心疾首的表情,估计当天下午就被钟沫全都一把火烧。最后还是风尘发话,勉强在西院卷宗科库房角落擦灰的破抽屉里,给云追留了点位置,放这些宝贝。
除却这些,剩下什么比如道行宫顶上插海盗旗,门口挂太极图,屋里贴爱因斯坦,平日工作上五休二,女学生和女教习全部统一定制制服搭配高跟鞋诸如此类的奇葩主意,不一而足。在钟沫看来这三个人完全没有统领一方的自觉。这些馊主意简直无孔不入,稍微懈怠就又会被三人搞出什么故事,甚至事故。所以这一个月以来钟沫每天疲惫不堪,偶尔想着当初死活不同意老爸争取自己进杏坛,是多么有预见性的决断。
“你们三个,咱可说好了,今天年关,今年最后一天了,你们都给我消停点。好在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了,就别再搞出什么乱子了,听到没?”
道行宫一楼后厅,屋内显然已经收拾妥当,而且精心的布置了一番,不过看着窗上的窗花,上沿的掉钱儿,各个角落的福字,就知道又是那三人的手笔。
钟沫换上一身妖艳的红色,丹凤眼咪成了一条缝,阴厉的盯着面前坐的歪歪扭扭的三个老爷们儿,双手叉腰气势正盛,如猛虎下山,锐不可当。
风尘也脱去了往日长穿的休闲搭配,改而齐身棉袍,鎏金画翠,佐以凰绸系带,庄重威严了不少。只是依旧瘫躺的模样,有些不太搭调,这时候听着吩咐,作势咳了几声,清了清嗓子,说道:“咳~!钟沫,你既知今日乃是辞旧迎新之际,每到此时都应虔诚祈福,归乡团聚,祭拜祖先,阖家颂赞,这样,我身为你的师长,准你年假,速速回家去吧。以免我大哥担心挂念你。”
钟沫皱了皱眉头,问道:“你大哥?谁啊?挂念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