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辉逸散,万里无云。阳光润过天幕,透过窗户,暖遍了整个房间,连空气里飘荡的尘屑都感觉到了温热,跑的慢了许多。
许是不适应大陆南方的气候,也可能被子盖的实在太多,风尘拧着眉头,悠悠的醒了过来,发出了哼唧的声响,缓缓睁开了眼睛。
看着木楼雕栋的屋顶,感觉自己好像出了很多汗,被子里湿湿黏黏像尿了床一样,难受的很。
于是挺坐起来,碍于肩膀还是很痛,刺的风尘表情一阵扭曲,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发现包扎的很好,也感觉不到那恐怖的伤口。
检查完肩膀,这才有空打量了房间,不是很大,一张床就占据了一半的空间,右手边是通顶的窗户,床前摆着木桌,上面放着茶壶和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水。
窗外的风景没办法立刻告诉风尘自己的所在,正当疑惑的时候,白阅微端着两盘吃食用膝盖顶开了门,走了进来,正好看见已经醒来坐在床上的风尘。
白阅微走向窗边的小桌,熟练的把盘子扔在桌子上,然后坐进了空闲的椅子里,“我估计你也快醒了,睡的还不错?”
风尘小心的活动着肩膀,掀开被子走下了床,坐到了白阅微对面,也给自己倒了杯茶,边喝边看着窗外:“这是哪?”
“借川夼,随便一家旅店,吃点东西吧,伤如果没事的话,咱们就要尽快出发了。”
“有没有点良心啊?我这重伤未愈。”
“我帮你处理了,恢复下组织肌肉不是很难,只是行动上没那么快适应罢了。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风尘叹了口气,毫不客气的拿过筷子吃了起来,也不问到底是不是给他准备的午餐,嘴里含糊着把遇到黑袍的事情简略交代了一遍。
白阅微略微皱眉:“临渊部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号人物?”
风尘马后炮的说:“没脸见人的家伙,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白阅微说着自己的担忧,“我只是觉得蹊跷,他和三禽四兽到底有多深的交集,他们又准备做些什么,现在的永尽可再也禁不起折腾了。”
白阅微代替了风尘,继续望着窗外,端着茶杯,喝着水。
一天后,得知白阅微和风尘还要继续赶路,莫惊春没有多说什么,直接了当的告别了两人,专心采办茶叶去了,只不过行动略显匆忙,让白阅微和风尘有些在意。
好在据莫惊春自己交代,途中并没发生什么事情,那汗牛心思也没那么歹毒,发现没有人追赶就把她给放了,所以风尘虽然觉得奇怪,也没有深究。嘱咐了自己千万小心,办完事赶紧回去,就没在管了。
三人分道扬镳,风尘和白阅微继续前往无圜岛,一段同行,其间的插曲没留下多少痕迹,让风尘错过了一段沿途的风景。
离开借川夼,向南直行,一路上皆是荒芜的戈壁,好在并不遥远,架着马车半日有余就能到达太微大陆西南海岸。
风尘本以为还是那艘快船接应自己,但想想白阅微心思也算缜密,如果那艘白桅帆船能够航行至此,两人也不至于改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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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
不用风尘询问,白阅微也以做好的安排,两人到达海岸的同时,刚好有船经过,时间实在太巧。
“一会上船,别说、别问,当然也不会有人理你,这块令牌挂在腰上,以免半路被扔进海里喂鱼。”
看着手上古朴的青铜令牌,这种金属器具称得上罕见,“这是哪来的?难道也是落刃?”
“当然不是,普通令牌而已,在海丘时找人借的。”
风尘眼巴巴的看着令牌,心里腹诽,恐怕实际情况并不想白阅微说的那么轻描淡写,不过借这个词用的很好。至于对方知不知道,同没同意,就都不重要了。
虽然这次在海上漂泊的时间并不比之前更长,旅途也算顺利,但是真正上船以后,风尘才第一次体会到了永尽海的恐怖。
如果说临末海的静谧让人觉得不可思议,那么永尽海的狂躁,却能勾动人们心底的恐惧。
航船甲板上根本不能停留,即使在船舱里,如果处置不当,也会变成一颗皮球,肆意弹跳。波峰的浩瀚汹涌,让船只无时无刻不处在海啸里。
只有最优秀的船长,才能驾驭着航船搭乘上海浪,在其中翱翔。
风尘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国从来没有想过要征服大海。只有切身体会过永尽海的永无止尽,才能明白即使这里人都有超凡的能力,在面对大自然的时候,也只能更加敬畏。
如果深究,大概这也是临渊部落一直执着于统御大海的理由。人,生活在哪里都是一样,永远憧憬着狂放背后的彼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