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宣毕,大婚一套套例行流程又接着继续。
陆云按着司礼官的殷勤授意一一进行合髻、拜堂……
整个过程,陆云调整好心态,安然享受。他除了例行公事,还竖起耳朵聆听人们的交头议论。议论之中多有钦羡之意。就连太子殿下亦眉开眼笑,对着身边的太监说什么郎才女貌,好个郎才女貌。
陆云偷偷瞟了他一眼,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太子殿下,第一感觉就是年幼,除此之外,就是穿着十分讲究,少动少言,衬出一份独特的沉静气质来。
陆云匆匆一瞥,目光掠过,又落在极为安静的皇后娘娘身上,听说她日日念佛,所以才显得如此宁静不争。这种宁静出现在一位贵人身上令人有些惋惜,陆云想起大明寺的高僧,她与他们的宁静皆不相同。空冥的静是假静,静中有动。苦禅静若死寂,内里去暗含生发之机。皇后娘娘的静,犹如无人之空山,无鱼之静水。
随着礼仪进行,陆云一个转身,目光巧妙的移开,落在座无虚席的宾客身上。
他看到了二叔、甄氏以及陆宁儿,这三人荡着一脸笑意,对着奉承的各路官员都拱手致意。这些人大概知道搭不上长公主的线头,转而去奉承亲家。
陆云还瞅见了九门提督图海和潘氏。这俩人坐在位置上,只是有意无意喝着小酒,对敬酒的官员仅点到为止不大理会。看来就算是在如此令人欢喜的日子,亦十分低调。正暗自不解,转念又一想,图家如今是有权又有钱。得皇家信任荣宠,任命直掌内城,手中握着生杀大权。而食为奴酒楼,日进斗金……低调确是聪明之举。
陆云甚至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左副都御使顾刚和李氏。虽然知道顾刚两夫妇亲近户部尚书,乃是亲樊派。但是想起曾对自己的关照,亦不免感激。特别是李氏,见她望向自己多有唏嘘之色,心头就存着一份莫名的暖意。只是,听说顾盼儿已经下嫁户部尚书的玻璃公子秦恒,心中便又觉得这对夫妇势利无良。怎能把自己的闺女就此打入冷宫?
这边瞧完,又瞧那边,图芙儿和一群官家女子正齐齐望向自己,一双双眼睛肿的如同成熟的水蜜桃儿,这是委屈?还委屈得泪眼汪汪?陆云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驸马我已为人夫。又岂能贪恋她人之美色?
此时又随司礼官移步,终于迎来跨火盆,入洞房。
刚以为得了消停,罗数儿和陆璟等一大群人涌来,这是闹洞房?竟然往床上丢铜钱,丢米粒、桂圆、红枣等等,这是想让驸马我今晚不能好好睡觉么?只是,驸马我今晚就没想合眼睡……
待众人嘻嘻哈哈闹腾过后。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自己和美丽的新娘。
陆云终于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安静坐在婚床边上的长公主,陆云思绪万千。不容易呀。人生四大喜,洞房花烛夜,驸马我盼望已久了。
此时,只近黄昏,还未入夜。大殿外仍是喜庆吉祥,觥筹交错。
陆云笑盈盈揭了红盖头。现出长公主倾人国的容貌来。
端详了好一阵,仍自看不够。长公主忍不住扑哧一声:“可真傻!”
陆云暗忖:“傻人有傻福不是么?”
他起身去端合卺酒。长公主佯嗔道:“驸马,时间尚早。不急着喝……”
陆云讶然,自己猴急了?
“哈哈,那咱们干什么?”他尴尬坐在她的身边,笑道:“公主,岂不闻*一刻值千金乎?”
长公主双颊绯红,固执道:“时间尚早,咱们先说说话吧……”
他直想脱口而出:做了再说亦可以。但看她一副恳求的模样,心便软了下来。哎,猴急吃不了热豆腐,这话正适用此时。陆云轻轻抓过她的手道:“行,那咱们就说说话,自从那次在大明寺后山说了一宿的话,咱们至今也未曾有机会说上一句。”
“那是因为有人要害驸马,所以你得藏着,而且刚赐了驸马都尉,大婚之前是不能相见的,这是礼仪。”长公主见陆云不停地摩挲她的手,只觉得心砰砰跳,想要抽出来,没想到却被他抓得更紧了。
陆云叹道:“看来呀,往后有闲暇我可得练练武了,要不然还须这个保护,那个保护的,很是憋屈。”
长公主笑道:“往后呀,驸马的时间多的是,驸马都尉可是个闲职,练不练武倒是随驸马喜好,不过,有一件事儿驸马得帮妾身去做。”
“哦?是何事?”
长公主笑道:“驸马有挣银子的天赋,自然是多挣些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