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这是银耳莲子……少奶奶?”
其实羹早好了,结果房间没人,书房门没有合紧里面的声音外头清晰可闻。所以柳咏识时务的退下,热着羹。
谁知道女主人一下来,竟然委屈的满脸眼泪。
童思千一把擦掉眼泪,“没事,我和他闹别扭了,出去散散心。跬”
柳咏“哎哎”着放下羹碗去追,“少奶奶您要去哪儿啊,叫个司机吧。”
“你还是回房去看看你家少爷吧,记得给秦莫深打电话。”童思千摆摆手,一双脚麻木的往外走去。
脸上火辣辣的,脚底新肉长出应该已经磨破,但是一点都不痛。她抬袖子擦掉鼻涕眼泪,“多大点事啊童思千,至于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么?”
出了江家别墅,她绕着下山的路走,盘山公路两边没人,她拿出那份协议。
突然眼底一热,不远处的那个转角,竟然是那天晚上车子熄火,江慕炎背她上来的地方……
风“呼呼”的吹,手指失去了温度,也变得开始僵硬起来。
下一刻,手中的纸张被吹落,摇摇荡荡的落入山间。
童思千怔怔的看着,缓缓的抬手碰了碰右脸。江慕炎,你要我留下,可我拿什么和傅茉晴争?她背后有傅家,我什么都没有。
哪怕是想退让,却连离婚的权利都没有。
自始至终,我都只是个替代品啊。
明明只是一个交易,她却不知轻重的放进了心放进了意,可到头来,都是她自作多情。那么等到尘埃落定……
该走的,自然也是她。
狼狈却努力装作潇洒的离开,一如当初她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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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慕炎放了她,闻晋谦竟然也没有再找她。
已经两周过去,她在这小出租屋里已经过了大半个月,却没有半个行踪可疑的人在四周晃荡。
她几次去德明医院,却从来没有机会看到慕锦。问医院,也是守口如瓶,她没有看到江慕炎,没有看到秦莫深,甚至傅茉晴……
世界上所有的巧遇似乎都已经被谁吃掉了,一下子,让她真的成为一个被遗弃的人。
拆掉绷带穿上高跟鞋,换上一套蓝蓝连衣长裙,外面再披着冬日的米白色毛呢大衣。童思千将头发扎起,围一条咖啡色的条纹围巾。
她冲镜子勾勾唇,在苍白的脸上化了点妆,看上去终于不那么吓人了。拿上车资,将钱包和行李都留在屋子里。
她不知道这样没有目的没有意义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头。
太煎熬了,不如趁今天天气好,做个自我了结。
不是她懦弱,也不是没志气。
总感觉,彻底消失的方法,就是死亡。
趁闻晋谦没有心情找她,趁慕锦痊愈大家关注点都在她身上,趁没有看到傅茉晴和江慕炎恩恩爱爱,早点离开这里。
她锁上门,蹲下,将钥匙塞在门下的缝隙。
转身起来,不出意外的看到那个大冬天戴副墨镜的男人也在,不过不似往常晨跑回来,而是双手插兜站在不远处的铁闸门边上。
寒风吹来,小腿汗毛竖立,童思千深吸口气,下阶梯站在阳光底下。
冬天的阳光并不会让人感觉多暖和,但至少心情上能够得到慰藉。
“早上好。”她站在站牌等公交,那个墨镜穿着长款羽绒服的男人过来打招呼。
童思千弯唇,冲他点点头,“早上好。”
车子很快就开来,她搭乘上去。谁知恰好,那男人也乘坐这辆,貌似还忘了带钱。
见童思千为自己付钱,男人笑,“谢谢。”
童思千摆摆手,表示不客气。
也许是正巧上课高峰,车上的人竟然挺多的,都还是学生。
童思千的身高堪堪够她拉住扶手,车子猛然停下时,整个人砸进了男人的怀中,她连忙开口:“不好意……”
话还没说完,那股淡了很多但不是没有的香
水味,就出现在鼻前。
她脸上歉意的笑意渐渐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