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你倒是说话啊!好好的江慕炎不要,你之前跟妈说的那些想法呢!你不说你绝对不会后悔的吗?你现在闹出这样的事情,让妈妈怎么跟你爸爸交代,江慕炎就算不爱你,你也不该这么自暴自弃,这样一来,你在他的面前还有什么道理可言!”
傅母在床下急的乱转,傅茉晴的这段婚姻,虽然已经没什么指望了,但是就算走到最后,至少傅家对江氏兄妹来说,也算是有一些恩情的,毕竟受到背叛的是他们,傅老却以德报怨,帮江慕锦稳定了病情,可是这么一来……
傅母一只手扶上头顶,但是也阻止不了阵阵的眩晕。
“妈!这都是我愿意的!难道这些家族关系也比不上你女儿的幸福吗?”傅茉晴忍无可忍坐起身体,她暴躁的搔乱了头顶的头发,显得有些歇斯底里。
“是我先爱上别的男人,是我故意牵绊着江慕炎,所以才害了童思千,害她挺着肚子冒险,害她生下孩子以后也只能含泪离开,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的,您满意了吗!”
傅母嘴巴越长越大,“茉晴,你说什么,妈妈不懂……”
傅茉晴咆哮一阵后,再次俯身呜呜的哭泣了起来,带着自己对感情的叛变,带着对那个女人的忏悔,彻底爆发了自己的情绪。
傅茉晴这么一哭,彻底让傅母没了气焰,她巴巴的上前,抚着傅茉晴的后背,一脸的心疼,“好好,只要你喜欢,妈妈什么都不会怪你,你不是喜欢那个男人吗?嫁给她就是了,妈妈也不会阻拦的,不要哭了好不好,妈妈给你道歉……”
“妈……”傅茉晴扑向傅母的怀抱,哭的更加伤心,也惹得傅母落下了几滴眼泪。
两母女就这么依偎在一起过了好长的时间,傅茉晴终于平复了心情,缓缓的坐起身来,“妈,你真的不怪我爱上了别的男人?”
傅母浅笑着摇头,爱腻的摩挲着傅茉晴的头顶,“你是我的唯一,你的快乐就是我最大的快乐,是我想的多了,那些情理的事情又何必去在意。”
傅茉晴抽了抽鼻子,再次紧紧的搂住了傅母的腰肢。虽无言却十分的温暖。
“这件事情,我会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爸爸尽快说的,你也准备准备,什么时候把那个小子正式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好不好?”
傅茉晴乖巧的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尽管笑容并不是发自内心,却也是这一天里唯一能让她心思放宽的事情了。
“咦!你的脖子!”傅茉晴仰头间,傅母才发现女儿那一条暗红色的嘞痕,尽管已经过去了半天的时间,依旧触目惊心。
傅茉晴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鼻嗤出了一声,“恩,是伤到了,不过我觉得值得,至少我看清了一个人。”
傅茉晴把早上陆霏霏企图伤害她性命的事情说给了傅母听,她只说陆霏霏是因为想要得到江慕炎而妒恨自己,又在闻晋谦救下自己那一幕加了一些戏份,其余的就只字未提。这样的事情也让傅母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毕竟陆霏霏跟傅茉晴是从小玩到大的,算起来,傅母简直都快成了那孩子半个妈了,却没想到人心叵测到了这样的地步。
送走了气愤的母亲,傅茉晴关上门口,脸上平静的像是一张毫无生机的纸,事情总是要一点一点露出水面的,就像一直潜伏在身边的陆霏霏。时间的确是一个好东西。
想一段时间以后,童思千也会慢慢的再次走到人前吧,就像闻晋谦说的那样,现在急又有什么用呢?最好的办法就是等待,等待契机。
傅茉晴哭闹一阵后,人也想开了许多,她疲惫了扬了扬眉头,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她想给闻晋谦打一个电话,当然是因为刚才母亲的要求,尽管他们的关系再尴尬,也是迟早要带那男人进家门的,索性就提前一些好了。
电话铃声响过了一遍又一遍,对方始终没有接听,他们刚刚分手也不过是一个小时的事情,而且现在夕阳已经西下,闻晋谦应该这个时间在家里才对呀!
“或者在洗澡?”傅茉晴嘟囔了一句,然后再次拨通了闻晋谦的电话,依旧是忙音,傅茉晴有些赌气的把手机一扔,随意的脱下外衣,径直钻进了浴室中。
……
此刻的闻晋谦正行驶在高速公路上,距离不算近,一路上他都是皱着眉头沉沉的思考着,电话想过一边又一遍,闻晋谦甚至看都没看,因为再没有比眼前更让他焦虑的事情了。
半个小时前,他的车子眼看就要没入自家别墅的巷口,却接到了来自监狱的电话,母亲闻墨提前释放,完全无征兆的,对方只是通知了家属就草草的挂断了。
闻晋谦最近的确监狱那边走动的不算太勤,即便是这样,提前释放也是在他意料之外的,本该是高兴的事情
,但是闻晋谦却真的高兴不起来。
一瞬间思绪被拉倒了几年前,他目送着父亲进监狱的情景,时间匆匆犹如眨眼,但是他却什么都没有做呢!
闻晋谦想就觉得头疼,自己最初的目标,不是让江家人也尝尝亲人分离的痛苦吗?这才是他出现在江慕炎身边的真正目的,但是眼前的他却又做了什么?
他非但没有把江慕炎怎么样,而且还爱上了他的妻……
闻晋谦越想越恼,但是同时有有些无可奈何。眼看离监狱的路程越来越近了,闻晋谦甚至有一点点心里害怕,他要如何去面对父亲,难道说自己已经被那江家的人感化了吗?难道劝着父亲也不要去报复,毕竟他和江慕炎同时爱上了那对姐妹……
闻晋谦猛的一砸手下的方向盘,索性油门一踩,大有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感觉。
市郊的一个小镇,坐落着一间男子监狱,是这个镇里唯一一处像样的建筑。监狱之所以选址在了这里,因为足够的安静和安全,高高的灰色围墙,冰冷的让人觉得窒息,还有墙角上四处的岗楼,让临近的人不免神色上都在一种紧张感。
闻晋谦把车子停靠在了大门的不远处,人恭敬的站在车前,蹙眉紧盯着黑漆漆拉着电网的大门。
夕阳的惨光让这里看上去更加凄凉,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风渐渐急了,刮起了地面上的黄土。闻晋谦拢了拢衣服,把自己裹的紧紧的。
大门里有一阵闷闷的声音,接着开启了一个很小的缝隙,因为这门太大,所以即便是缝隙,也足够几个人并肩走出。
黑色的风衣,头顶礼帽,帽檐被压得很低很低,出来的人似乎不愿意被人看到样貌。闻晋谦眸子一闪,人就情不自禁的奔跑了过去。
“爸。”
男人微微抬头,帽檐下余光一扫,却冰冷的要命,“恩。”闻墨只是哼了一声,没有一点的感***彩。闻晋谦顿时吞了口水,心里不禁有些慌张。
“咳咳,怎么突然就提前释放了,您怎么都没有给我打一声招呼呢!怪有些突然的。”闻晋谦不知道说什么,几年不见,两人再次站到一起竟有一种陌生的感觉。
“你不希望我出来?”闻墨余光再次一扫,很明显的不满意情绪,他先一步走到闻晋谦前边,朝不远处的车子处走去。
“爸,您误会了,我怎么可能不希望你出来呢!只是这样的事情我居然刚接到通知,觉得心里有些对不起您。”闻晋谦说完这句,几步跑到了车前,帮闻墨打开了车门。
闻墨也不说话,一只腿跨上了车子后座,却在上车前缓缓回头,“江家那边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额……爸,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而且事情那么多,我也不是一句两句能跟您说完的,我们回到家里再慢慢谈。”闻晋谦目光闪躲开父亲,气匆匆的转身去了驾驶的位置。
这一路行驶并不快,闻晋谦时不时的瞄着倒车镜里的父亲,但是闻墨好像是累了,连头顶的礼帽也没有摘下来,半倒着身体紧紧闭着眼睛。闻晋谦吐了吐舌头,心里依旧有些慌张。
“你总看我做什么?好好开你的车!”后座突然传来闻墨的低沉的声音,闻晋谦一头虚汗,脸上挤出一个牵强的笑容,“哦。”
“爸,我刚才是在想,您这段时间一定是吃了不少的苦,真的瘦了好多。”
闻墨并没有张开眼睛,只是嘴角扯了一个笑,微微的点了点头,看上去欣慰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