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浩也同样湿了眼眶,有生之年能够见到如此美丽的瓷器,也可以瞑目了。
“真美!”叶长清已经看呆了,下意识的说道。
“天青。”许今朝念着它的名字,迈开脚,想近距离看看那件他期待已久的瓷器。
“许今朝!”
“许今朝!你怎么了?”
忽然,铺天盖地的黑暗向他袭来,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最后的意识里只听到别人担忧的叫声。
许今朝,你怎么了?
对不起,我只是太累了。
文化研究所向来是媒体关注的重点对象,因为这里随时可能发生足以吸引所有人焦点的事情。
今天,似乎有点不正常,救护车竟开到了文化研究所里面。
出了什么事?
驻扎在文化研究所周围的媒体纷纷涌到文化研究所门口,探听着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等救护车开出来的时候,发现门口被人群堵住了,车根本开不出去。
章修文气急,无奈之下只好下车叫人让让路。
“章所长,能说说发生什么事了吗?”一窝蜂的记者涌向章修文,喧闹声甚至压过了救护车不断的鸣叫。
“大家请让一让好吗?许大师昏迷了,需要及时治疗!”
一听是许今朝,记者再想八卦也得乖乖让路,万一出了差错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了的。
不过载着许今朝的救护车开走了,章修文却被记者拦了下来。
贾浩站在车上面大喊:“章所长,您在这里解释清楚,医院里有我和叶小姐就行了!”
章修文无奈,只好接受记者的访问。
“章所长,请问许大师出了什么事?严重吗?”
“这要从一个多月前说起了。”章修文忽然放缓了语速,“西方联盟主席要过寿辰了,主席希望许大师能够制作出失传了三千年的天青釉,许大师觉得西方联盟近几年处处压我们一头,如果能烧制出天青釉也可以给我们涨涨面子,便毫不犹豫的接受了这个任务。”
说着,章修文还沉重的叹了一口气,“天青釉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制成的呢?”
章修文这么说是有考量的,他不傻,只是之前沉迷于文化研究才被刘锻凯钻了空子,现在他很清醒,知道怎么说才能把许今朝的威望进一步扩大,加重他在民众心里的地位。而他故意提到赵匀青要求许今朝制作天青釉,其实是有点埋怨的意思在里面,指着赵匀青刁难许今朝。
果然,等这个报道出来后,有很多人都觉得主席给许今朝的任务太难了,虽不至于对赵匀青有什么怀疑,但至少种下了一颗不满的种子。
“后来怎么样了?”记者追问。
章修文继续说道:“但是许大师坚决不放弃制作天青釉,不仅亲自跑到外星球寻找合适的矿石,还不眠不休的翻阅资料。一个半月以来,许大师就没有过一个充足的睡眠,甚至连吃饭的时候还在看书,尽管他吃饭的时间也很少......”
章修文极具感染力的话语让在场的记者都能感受到许今朝的辛苦,更为许今朝的伟大而感动!
“就在今天,天青釉终于制作出来了!”章修文提高音量,使得记者们也兴奋起来,忽然他又放低声音,“许大师在雨中等到天青釉出窑,终于坚持不住晕倒了......”
人群随即安静下来,纷纷在为许今朝致敬。唯有这样孜孜不倦的文化研究者,他们的文化才有复兴的希望。
章修文看着眼前这些记者的态度,感到很满意,说道:“我可以带你们去看一看天青釉......”
“真的吗?”
“难道我在做梦?”记者们不相信的大叫起来,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们怎么可能有资格看到?
章修文抬抬手,记者们噤声,“当然是真的,但是请你们与天青釉保持一定的距离,毕竟它是那么的脆弱!”
“好!”记者们难得的听话。
章修文在光脑上发了消息让所里的人维持秩序,保护好天青釉。
他肯让记者看天青釉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防止赵匀青的暗中破坏,唯有让这些记者们看到真实存在的天青釉,并通过他们的镜头将这些传播开来,让民众知道许今朝成功制作出了真正的天青釉,才能坐实许今朝的功劳,才能保护好天青釉,让赵匀青有所顾虑不敢轻易妄动。
即使最后天青釉真的被赵匀青毁坏了,那也不是许今朝的过错。
研究所里的人将天青釉围起来,只准记者们在圈外欣赏,不过这已经够了,记者们早已被那美丽的瓷器吸去了所有心神。
他们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东西,原谅他们词穷,找不到一个词可以完美的形容它,或许这件瓷器本身就是一个词,像最古老的文字书写出来的词,神秘、幽远,美的不应该出现在人间。
这一天,所有的媒体头条都是两幅照片。
一幅是天青釉的照片,即使是平面的图片也没有遮掩住它的光彩。
另一幅,是章修文下车时,记者抓拍到的许今朝躺在担架上的照片,脸色苍白,颧骨凸显,消瘦憔悴。
这两幅反差极大的照片让民众心中涌起万般滋味,一方面为天青釉的现世而激动欣喜,另一面又在为许今朝的身体情况担忧不已。
几种情绪交杂在一起,升起的是对许今朝更加深刻的敬佩与爱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