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队?”凌晓晓插话,引来九人齐刷刷的不快,她上前一步,念及醉老的辈分,只稍稍施礼,避重就轻道:“弟子凌晓晓,前些日子刚刚拜于醉老门下,来自北川。从唐师兄处听闻家乡有难,宗主正调集人马准备驰援,弟子虽不才,愿略尽绵力。刚才失礼,望宗主海涵。”
听到她已被醉老收为徒弟,九人都身子一萎,那位老资格更是直接被椅子吞没。聂远风笑容和煦,问凌晓晓:“你似乎有些想法?”
“是。”凌晓晓目光如箭,“弟子愚见,认为应兵分两路,一路先锋,轻装疾行,潜入城中安抚,伺机转移百姓;另一路于城外接应,二次转移,把他们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然后回来接应先行队。”
“听起来不错,但可行性太低。”瑞阁长老看着这个丫头,愣头愣脑的样子,竟跟自己年轻时有些像,“海盗封锁了北川周边通路,武者身上带有自身属性气息,无法掩藏,想要潜入而不被发觉,基本不可能。”
醉老抖袖,惊喜地道:“巧了,早年我闲来无聊,做了些掩盖气息的药,那些药可能是不行了,但方子还在,再配出来简单得很。啊,放心,没有副作用。”
手持幽蓝叶子的男人下巴扬起,对这一出场就不可一世的师徒俩很是厌烦,“就算如此,道路被封锁,潜入也是有难度的。”
厌烦总是相互的,可凌晓晓清楚,要想让他们带上自己,就要让自己显得很重要,于是忽悠道:“封锁也不可能封锁全境,我对北川的环境了若指掌,哪里有什么漏洞都一清二楚,可以给大家带路。”
在座都听出来了,出谋划策都是幌子,这个才是凌晓晓的目的。
“要说带路,天宗难道没有北川人吗?你刚刚开始修炼,身上还带着伤,根本就是个累赘。”
凌晓晓继续忽悠:“天宗有北川人,可近些年来,因为人类活动,北川环境变化极大,早已不是以前的样子,若由他们带路,只怕不知要走到哪里去。”
晥谷嗤笑一声:“潜入潜入,可笑。天宗万年根基,人才辈出,杀过去就好了,还要你个毛丫头指路?”
这种脑子不好使又自以为是的人,是凌晓晓平素最不愿产生来往的,可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您比我年长,考虑事情大概也比我全面一些。请问,我们去北川,是为了救百姓于水火还是杀海盗过手瘾?”
“自然是救人。”瑞阁长老接话道。
“是了,既然是救人,就不可以大摇大摆杀进去。”凌晓晓以手势辅气势,压下晥谷的气焰,“海盗明显是有备而来,登岸悄无声息,派一小队强攻海岸,大肆屠戮,吸引注意力,令派一队从反方向抢掠财物,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围了北川,趁我方被打得晕头转向,立即封锁所有通路,等城中人反应过来,已经晚了,食物消耗,消息断绝,持续的骚扰,性命威胁,他们很快就会撑不住,无论生理还是心理。然而现在距围城当日,已过去了十天,城中百姓早就崩溃了。”
晥谷截口道:“所以啊,这时候,就更需要大声势,震慑海盗,鼓舞百姓。”
“震慑这种事,一般只出现在两种情况下,一是弱势一方对强势一方无必胜把握时,先声夺人,以假象吓退强者;二是强者赢战后,对弱者进行非致命性打压,使他们失去再战的勇气。你觉得我们应该是哪种?”凌晓晓压住心中焦躁,耐心解释,“况且,海盗在选拔期间公然入侵,抢掠物资后还要围城,如此嚣张,明显有恃无恐,恐怕早已设计好圈套应对援击。所以贸然攻城,于我们并没有什么益处。我们要做的是,抽调精锐弟子,低调进入城中,偷偷转移百姓,始终保持敌明我暗,在他们眼皮底下将北川掏成一座空城。”
宗主产生兴趣:“你要弃城?”
“不,”凌晓晓目光狠厉,手掌狠狠一切,“百姓安全转移后,我方便再无顾虑,内外夹击,全歼他们。”
宗主依旧微笑:“好了,这里面,只剩下一个环节是含糊不清的——路线。”
凌晓晓心急如焚,完全笑不出来:“路线只有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