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以上三点,还有己方的士气问题——在海盗的连日袭扰下,北川伤亡迅速增多,人心浮动,人人自危,致使北川如同一盘散沙,几无凝聚力。
凌晓晓点头,这一点在刚刚她就领略过了:“若没有天宗援手,北川迟早是海盗囊中之物。”
“不过,有一点我们一直不清楚,海盗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傲云手指捻动,面现思索,“若为夺城,以如此压倒性实力,根本不必拉出这许多时日来,倒给了我们反应时间;若不为夺城,又实在没什么别的头绪。”
“这个容易,抓个人问一下就好了。”凌晓晓看看他们的脸色,“容易吗?”
傲云摇手:“捉人容易,我们捉过,不过问他什么也不说,趁我们不备一头碰死了,相当忠诚。这方面,他还是很让人尊敬的。”
“忠诚的确令人欣赏,但我们要挖出他不忠的一面来。”凌晓晓心思急转,眉心阵阵钝痛,不得不用手摁住,“你们是用什么方式问的?有没有使用一些伤害手段?”
“当然没有。”于思哲像是受到多大的侮辱一般,看向凌晓晓的眼神极其受伤,“对他,我们自然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肉体折磨非君子所为。”
“君子行为要对君子才有用。”凌晓晓心中也很佩服忠诚的人,但要分情况分方式,尊重敌人的最好方式就是打败他们,尊重仇人的最好方式就是完美复仇,所以,干掉海盗是现在他们唯一的目标,其余事项都要为之服务。
“君子善约己,而与人无异。”于思哲坚持己见,“君子对人是不以对象变化而不同的。”
“这不是一人人品的事情,这是一城生死的问题。”凌晓晓不想在这种个人观念上纠缠,她相当认同于思哲的话的正确性,但这些话对当下局面一点帮助都没有。
于思哲不欲与凌晓晓争辩,转过头去不再说话,天王却跳了起来:“不行,这种行为有违道义,此事若是传将出去,天宗名望何存?岂不同邪魔外道无甚分别?”
“海盗对北川平民的行为符合道义吗?虐杀,强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凌晓晓指向来路,“地上血迹犹存,残垣断壁尚在,这些恶行的证据您都视而不见吗?和他们谈什么道义,讲什么君子?对战总归要死人的,为何不让他们死得对我们更有意义一些?”
地虎难以置信:“孩子,你变了,你不是这般心狠手辣之人啊!”
“这不是心狠手辣,非常时期非常行事而已。”于思哲与地虎皆是摇头,难以接受,凌晓晓心中委屈,道:“我只是想知己知彼,刑讯是手段,虐待不是目的啊!算了,你们下不去手也没什么,请问,其余各位中有谁下得了手吗?”
无人应答,却又无人反对。一瞬间,凌晓晓感觉自己看透了什么。
“那就我来”四个字在凌晓晓唇齿间轮转,她全身发抖,始终也是说不出来。长老与思哲都矜着,不想染手这种血腥的事情,罗锦程完全没有在别人身上插过刀子,杀人与恶意毁伤人体,总是不同的。
“我来吧。”夕影对凌晓晓的情绪掌握的最为清楚,见她为难,只好自己应承下来,为她铺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