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那个小翠我原先怎么没见过呢?”沈瑾萱拉着她母亲的手,忽然问道。
端王妃心中纳闷女儿怎么会对一个丫鬟上心,猜想可能那小翠手脚不干净亦或是做事不仔细,她倒也不甚在意,只说:“小翠并非是咱王府里的人,她是我们出发来祁国前你弟弟救下的,娘看她一个人无依无靠,实在她可怜,便留在身边伺候了,怎么,是她做错什么事了?”
沈瑾萱听着不说话,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娘怎么会让一个刚入王府的人跟着来?”
“倒也没打算带她,是这样的……”端王妃瞧她是真的好奇,便简明道来。
原那小翠是新丧丈夫的年轻寡妇,在街上卖菜时被地痞流氓调戏,可巧那日遇上出发前去与兄弟朋友喝酒的沈小王爷,那自然是要被从小就正义满满的沈小王爷救下。
当沈小王爷询问过小翠的生活情况,知她房不遮雨食不饱腹后,干脆就将人给带回了王府。
到王府后,小翠三两句向端王妃说明了她在街上的不幸遭遇以及悲惨身世,两行泪流的连绵不绝,小模样好不可怜。
本就心善的端王妃哪里受得住含泪的她频频相求,便就这样答应让小翠留在王府做工了。王府非比寻常人家,事事都马虎不得,端王妃虽然真心可怜小翠,可也是故意把她留在身边伺候,好让身边经验丰富的嬷嬷盯紧点儿,她自己也注意着。
说起来小翠也是个不错的,干活勤奋仔细,为人老实心诚,性子虽然唯唯诺诺怕事了点儿,不过一个当丫鬟的,要那么大胆子作甚?
几天后端王一家出发去祁国,原本端王妃没打算带小翠一起的,却在出发时小翠跑来说碧叶发烧闹肚子呢,她愿意替了碧叶。
端王妃思女心切,不作细想,急匆匆允了。
故此,那小翠才能跟他们一同到祁国走这一趟。
“可是她做错了事?”端王妃说完,又问了一遍。
沈瑾萱听的眉头越州越深,她琢磨着太巧了,小翠的出现、碧叶的病发,都太巧了,巧的让她不得不留心这个小翠。
两世为人,沈瑾萱敏锐的很,她想一会儿才说:“娘不觉得小翠像是必须要跟着您来吗?”不觉得她跟着来就是要做些什么事吗?
端王妃啊了一声,说起来虽然她懂得要防人,却也是‘单纯’的只是懂得,毕竟端王府没有后宅琐事,端王只有她一个正妻,若真仔细算起来,恐怕她只知道有勾心斗角,却从未真实经历过。
沈瑾萱这样跟她娘说,语气有些森冷,连表情都好似阴沉下来了,她却不知道端王妃听后的第一反应不是小翠有问题,而是她的女儿怎么变了?
变得这样让她感到陌生。
是了,皇宫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出了名的吃人不吐骨头的险地方,犹如血盆大口,那里面的每个人都是口中尖锐的牙齿。
端王妃这样想对得很,不过还要加上一句,那就是更何况沈瑾萱两世为妃?她是死过的人,受过地狱十八苦难,她要狠起来,谁人能比得过?她若是藏起来,谁人又能使破?
“娘,你今后可要格外留意小翠,尤其……”沈瑾萱并没有察觉出端王妃有异,她想了下,觉得重点要交代清楚,加重语气强调说:“尤其不能让她单独靠近我弟。”
一听到小儿子可能会有危险,端王妃立马答应下来:“娘记着了,放心吧,娘都记着呢。”对于女儿的转变,她这个当娘的惊讶之余便是心疼,她抬手抚了抚沈瑾萱梳得整齐的鬓发,眼神儿柔得似要滴水,眼底存了无奈而又宠溺,并且还有对沈瑾萱深深的包容。
回宫的马车中,沈瑾萱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都想一路了。”穆琰揽好怀中的小人儿,免她随着马车磕绊而摇晃身体最终牵扯伤口,对她一路上无语沉思表现出极大的好奇。
沈瑾萱哼哼两声儿,并不瞒他:“也没什么,就是看我娘身边儿的一个丫鬟好像有点问题。”
“哦?只是这个?”穆琰又问,这次却不等她再答,便嗤笑一声:“不过是个丫鬟,既已让你存了疑心,那么不用便是,何苦你如此费神。”
“哼,照你说的倒是简单,直接赶出去那还怎么抓幕后藏着的那人?”沈瑾萱娇娇俏俏,倚在穆琰的怀中仰脸看他,纤长莹白的手指搔着他的下巴,开始动手动脚。
“原你不傻,那朕就放心了。”穆琰任她调戏自己的下巴,反复摸她的头,好似在给她顺毛一样。
沈瑾萱不满,嘟着唇反驳:“臣妾哪里傻了?陛下您又为何不放心呐?”她当然知道他哪里不放心,可她就是要问出来,就是想听他说出来。
因为有些话,有些事,她知道是一回事,他说出来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就是个傻的。”穆琰不知道他的小人儿心中所想,只是既然话说到此了,他也就继续说下去:“朕明日离京,留你一个人在宫中,而且你还腹中有孕,你让朕如何能放心?前两天朕把方宇拨到了你的宫里,朕不在的日子里他会护你和孩子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