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高悬,发出朦胧皎洁的清辉。在幽兰居的上空,惊风将北冥即墨的身影看的真真,他谨记自己的职责是暗暗守护幽兰居,可是,直到北冥即墨突然倒下,他再也忍不住了。
“主子,主子,您怎么了?”惊风似箭一般飞下,瞬间将北冥即墨扶起。
到底发生什么了?惊风盯着北冥即墨那双阴郁痛苦的眼睛,不禁想到,难道是夫人……夫人给主子气受了么?
因为日夜保护幽兰居,有些事情,他还是知道一二。
这时,北冥即墨突然清醒似的,推开惊风,“去做你该做的事,本王无碍。”
惊风盯着那孤单落寞的背影,心中久久不能平息,仿佛多年以前,那个单薄却倔强的影子又飘了回来。
主子,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夫人。惊风暗自下决心,袖口一甩,瞬间消失不见。仿佛刮来一阵清风,树影晃晃。
第二天一早,公羊旦与太史卿不着痕迹的离开了安尊王府,乐来兮知道的时候,他们已经不见踪影。
乐来兮觉得很遗憾,她还没有与师父切磋一下音乐,他就这样不声不响的离开了。
回到幽兰居的她,有些失落。
飞霞递来一封书信,低头道:“夫人,这是炙卫护送来的,说是鬼音大师临走前留下的。”
乐来兮接过那封信,只见上面寥寥几字:“好徒儿,师父走了,你要好好保重,终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面。勿念。”
就这些?乐来兮皱眉,“飞霞,炙烈有没有说什么?”
飞霞摇头,“没有,他只说把这封信交到夫人手中。”
乐来兮轻轻叹口气,将信纸叠好,重新放回信封里,放入自己的包包,而后吩咐飞霞、似锦道:“去漪兰殿。”
二人见她眼圈很重,知道她没休息好,又见她心情烦躁,也不敢多说什么,随与她一起出了大门,朝漪兰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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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乐来兮越发懒散。除了早晚与正妃请安,或是与来幽兰居的南荣富娴说笑一会儿,大部分时间都足不出屋。
江蒂娥问了几次,她只回无碍,许是天气燥热的缘故。
这天,与正妃请安结束,本以为她与大家客套一番之后便会让众人散去,结果,她却让大家坐下,看了茶,欲言又止的提出一个话题:子嗣。
江蒂娥先是叹道:“殿下早年忙碌,一直为国驻守疆场,如今四方安宁,殿下回到王府也有些时日,有一件事,本宫不得不提。”
顿了顿,江蒂娥又道:“众姐妹都知,这些年来,本宫身体一直微恙,无力操持府中庶务,以至于让小人钻了空子。如今,本宫身体已经康健,府中一片清和,所以,今日本宫就把“子嗣”一事提上议程。”
江蒂娥如此说,众人大惊,纷纷盯着江蒂娥不放。
江蒂娥微微叹气,道:“众位姐妹,殿下今年已二十有五,膝下却无一儿半女,这实属咱们的不是,望众姐们多多上心。”
“娘娘说的是!妾遵命。”众人异口同声低头答应。
江蒂娥突然看向乐来兮,不禁让她心惊胆战。
她不会在打自己什么主意吧?乐来兮出一身冷汗,得赶紧想个对策,她思量。
“东极妹妹请留下。”众人散去时,江蒂娥特意叫住了乐来兮。
乐来兮微微颔首,笑着走上前去。江蒂娥慢慢走下金梯,拉着她的手道:“东极妹妹许是知道本宫的意思,殿下宠爱妹妹,妹妹应该更加努力才是!”
“其实,妹妹也常想这件事儿。”乐来兮柔声道:“只是,妹妹很是无奈。”
“这话怎么讲?”江蒂娥惊道。
乐来兮并不慌乱,慢道:“姐姐也知,妹妹曾得过脱发病,师父曾说,那病许是会留下后症,许是对生育有影响。”
江蒂娥惊的用帕子捂上了嘴,皱眉道:“这是真的么?东极?”
乐来兮点头,面上无比难过,“姐姐不信,可以询问殿下。”
对于这件事儿,乐来兮在之前的一分钟里,已经想清楚。
这样回答是最好的方式。一,消除各种劲敌,换来安静的生活环境。二、无论是谁,只会暗暗高兴,兴许暗暗可惜,但绝不会亲自询问北冥即墨。三、即使询问,北冥即墨也只能说是。
江蒂娥神情激动的拉着乐来兮在一旁坐下,一边伤心的摇头一边道:“怎么会这样?”
“姐姐,这都是命,强求不得的。”乐来兮似乎很淡然,“况且,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有富娴,有姐姐这样的好姐妹,也不枉此生。”
她说的三分虚伪,因为她知道,她和江蒂娥之间,根本不可能有真正的友谊。名义上讲,她们是劲敌。
可是,她这话说完,江蒂娥却落泪了,那一滴一滴亮晶晶的东西打落在帕子上,惹的乐来兮眼眶也红红的。
看来,她是真的伤心了。许是为我,觉得我太可怜;许是为北冥即墨,觉得少了一个可以为他传宗接代的人。
有那么一刻,她觉得是前者,但是后来,她却分不清了。
从椒兰殿出来,乐来兮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顿觉轻松,终于糊弄过去。
太阳已经露出地平线,漫天的朝霞,红火潇洒的舞动着,像是在迎接朝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