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只是这样简单?独孤,殿下不是给了你个闲职么?就连你这堂堂中郎将也只是挂个名衔,殿下,也没有让你走仕途的意思。”
独孤穹被驳,一时语怔。但很快,他便理清了思绪,“虽如此,但是臣更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这点,想必娘娘还记得……曾经,这种生活,娘娘也是向往的,闲云野鹤一词,也是娘娘告诉臣的。”
“是我说的,我记得。只是你这般决定,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与富娴商议的结果?”
独孤穹豁然大笑,“当然是臣与娴儿商议的结果,娴儿也很向往那样的日子。”
是么?乐来兮对独孤穹盯了又盯,说实话,这是她第一次对男人失望。
是!对男人!整个群体!
曾经,乐来兮很是羡慕眼前的这个男人,以及这个男人心里的女人,他们心中有彼此,天涯咫尺,只留心间。这份情,这份痴,让她动容,向往。
乐来兮承认,自己在感情上是一个失败者,也许是因为曾经的经历,她对自己想要靠近的人总是小心翼翼,她不敢不顾一切失去理智的将自己的一切付出,因为她怕,假若有一天,她的心遭到背叛,那将是万劫不复。
可是她一面拒绝那样轰轰烈烈的感情,一面又极其的渴望,所以,她羡慕独孤穹与南荣富娴。
可是如今,眼前的这位苦尽甘来。却不知妻子的心愿。
或者说,他知道,但是他不顾。
为何男人都这样?喜欢自作主张,喜欢将自己喜欢的强加给爱人,然后爱人还要装作欢喜的接受?
“可富娴却告诉我说。她最喜欢的地方,便是这里。”拆墙脚就拆墙脚吧,总好过某一天富娴坐在空旷的田野中发呆。
独孤穹不信,“娴儿真的是这么说?娘娘……臣知道您与娴儿姐妹情深,但是,娴儿如今已经是臣的妻子……”
乐来兮笑了。更加失望,“是富娴亲口告诉我的,你们要走的消息也是她说的,富娴是你的妻子,只是你的妻子。她不是你的附属物!”
独孤穹被指责,浑身颤了又颤,良久,他承认,“是,我明白娴儿的心思,她表面上娴静,其实。我懂得,她心里比谁都喜欢热闹,喜欢自己在乎的人围绕在身边。不如此,安乐、安康也不会成为她永远无法释怀的坎儿,对于离去之事,的确是我的决定,既然娘娘已经把话挑明了,那今儿我也把话放着儿。这件事,我会一意孤行下去。没有商量的余地!”
“请娘娘看在富娴身受重伤的份儿上,放手!”独孤穹跪了下来。乐来兮退了又退,“独孤,你这是做什么?”
独孤穹双膝下跪,挺的笔直,“臣不想再让娴儿生活在尔虞我诈的争斗之中,臣只是想让她生活的世界干净一些!仅此而已!!”
“她是如何受的伤,想必殿下已经告诉了娘娘,既如此,为何娘娘还不肯放手?”
他什么意思?乐来兮心绪打乱,听独孤的意思,富娴受伤,没那么简单。
“是,殿下已经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但是,他也不想那种事发生不是?谁又会料到……”
“事到如今,莫非娘娘也认为那是个意外?若不是殿下不信任我,拿娴儿做筹码以便挟制我而将她囚禁在逍遥山庄,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出逃,最后也不会滚落山谷,以至于头部受伤,到现在还淤血未散尽,时不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乐逍遥从未在乐来兮面前发过这么大的脾气,他铁青着脸,冒着丝丝怒气,眉头皱的发紧,因为愤怒,胸脯一凸一凸的喘着粗气。
而这个消息,把乐来兮彻底惊住了,她只是试探着一诈,真没想到能诈出这般让人难以置信的……事实!
富娴的伤,是这样来的……可是昨天,北冥即墨却说,她只是玩耍时不小心跌落假山,碰到了头,并且,已经大好。
又是欺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没完没了的欺骗!!!
猛的,乐来兮歪倒了身子,幸亏身后是软椅,独孤穹心下大惊,忙上前与乐来兮搭脉,“娘娘,是臣冒失了,请娘娘恕罪,娘娘要打要罚随意,可千万别动气伤着小皇孙!”
听了这句,乐来兮不由自主的抚上小腹,孕期已经有三个多月,微微显怀。
刚才那一瞬,小腹确实疼了一下……
“独孤,怎样?孩子有无事?”
乐来兮将所有的情绪忽略殆尽,此刻,眼里只有孩子,她唯一的依偎!
独孤穹松了口气,“还好,还好,对不起,娘娘,臣该死!”
沉默许久,乐来兮终于将气息调顺,“独孤,你无需自责,我不怪你!我只是从未见过这样的你,难免惊吓了,你说的对,其实说来说去都是我太自私了,富娴是我唯一的朋友,好姐妹,我只是舍不得她,但是,你考虑的很周到,你放心,我会劝富娴,尽快与你离京!”
“说了这么些话,还真有些疲乏,我要去歇了,你,你自便吧。”
说着,乐来兮起了身,定了定神,不自然的撑着腰肢,又重新踏上了厚厚的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与来时的云淡风轻,形成对比!
只觉心里“咯噔”一声,独孤穹暗道,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