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文依旧面无表情,好似早就知道张笑笑会这么说。
可张笑笑接下来的话,彻底打破了他的持重。
“煤矿是我的心血,容不得旁人觊觎,更容不得任何人动手脚,这个村长,您不做也得做!”
范增文怒气冲冲的道:“放肆!”
片刻后,才哑声道:“不光彩的事,做过一次就够了,不要再落人口舌。”
张笑笑怎么都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就说了这么句昏了头的话。
张笑笑起身,面露失望之色,声音平淡如水:“既然大舅觉得我行事不光彩,便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离开前,张笑笑还留下了几句话:“村长一家我断然不会放过,不过,大舅无心村长之位,我也不会再逼你,这个村长,我自己当。”
范增文猛然抬头,愣愣的看着她离开,心内的某个地方蠢蠢欲动。
他有种预感,他的秀才之位要回来了。
......
大清早的,鸡刚叫了三声,本该沉睡的丰水庄却醒了,村民们纷纷围在村长家门口,其中就包括族长、保长,甚至连官府都惊动了。
张笑笑挤在最前面,斜倚着墙看热闹,时不时就要打个哈欠,脸色泛着苍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丰水庄现在就仰仗着她呢,有人见她站着恨不得都能睡着,特意搬了凳子给她,还在身后帮忙撑着,免得睡着了仰过去。
突然人群中有人叫道:“出来了,出来了!”
张笑笑缓缓睁眼,和其他人一齐抬头,不多时,便见屋里抬了两具尸体出来,尸体后还压着个惊魂未定的中年男子,正是村长的儿子。
他被五花大绑,由两名衙役推搡着前进,见村里人都在,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扯着嗓子喊冤:“我没有杀人!救救我!救救我!”
衙役用力推了他一把,凶神恶煞道:“闭嘴!冤不冤枉,大人自有论断,瞎叫唤什么!”
这下,他的喊的更大声,说什么都不肯去衙门。
看到范增文直接把矛头对向了他,挣扎着想要朝他靠近:“是你!是你杀了我爹娘,还趁机嫁祸给我!姓范的,你好狠的心啊!他们好歹年近六旬,你怎么忍心下手!”
张笑笑原本打定了主意不再管他,可眼睁睁看着他受欺负,心里又过意不去,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亲舅舅,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
村长儿子的叫嚣还在继续,他跪在地上,抓着衙役的裤腿哀嚎:“大人!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无缘无故,我为何要对生我养我的爹娘下手,我又不是禽兽!”
衙役被他吵的头疼,视线落到腰杆挺得笔直的范增文身上,厉声开口:“喂,他怀疑人是你杀的,你有什么需要辩驳的吗?”
范增文下巴微扬,淡淡开口:“草民无话可说。”
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不少人甚至觉得他疯了。
张笑笑无奈扶额,在衙役拿着镣铐上前,准备连他一并带走时,幽幽开口:“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