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笛声,杨亿和魏二苟从那云气缥缈的雾气间迤逦而行,行了一段路程,眼前豁然开朗,但见前面便是一处险峻高山,怪石磋峨,顺着山根,有一道万丈深潭,波涛滚滚,一望无际。由着潭边行到高山脚下,这见有一块五尺多高的石碣,立于山根。石竭上刻着六个大宇,凝神细看,是无稽崖、青埂峰六个大字。
石竭之下,花团如锦之中,立有一块磐石,一名青丝上戴着攒花双翅金凤冠,身穿娇色绣花箭袄、外罩八团顾绣百花甲、细折碎锦裙、盈盈一握的脚上是一双三寸满花小战靴的女子正在石上酣睡,旁边,横陈着一支玉笛。
因是侧卧,杨亿和魏二苟只能看到那女子的侧面脸颊,当真是肤如凝脂、眉眼如画,再配以那一袭做工精细的战甲,愈发显得是英姿飒爽、俏皮可爱。
见那女子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似睡得很沉,杨亿和魏二苟正犹豫着要不要叫醒这个看着年纪不过十*岁的女孩,去问问那笛声是不是她吹奏的,魏二苟忽然伸手一抓杨亿的手腕,手心里全是冷汗。
杨亿一惊,顺着魏二苟的目光向那女子的身后看去,赫然看到先前那条白蛇正借着岩壁那些茅草的遮挡,鬼鬼祟祟地向女孩栖身的那块磐石游去,似乎想要猎食那女子。
见柳若雪并未与那白蛇在一起,魏二苟心中已然是凉了半截,如今一见那白蛇又要偷袭那对逼近的危险浑然不觉的女子,亦是爱屋及乌,当即一声大吼,挥拳就向那白蛇冲去。
一见那魏二苟摆出拚命的架势,杨亿亦知他是因为惦念柳若雪的安危而心智尽失,怕他在情急之下出了什么闪失,不及细想,双掌一扬,就见数点火焰划出可怕的弧形,后发先至地向那白蛇飞去。
那白蛇生性本是专以偷袭突击为长,不想骤然遭到杨亿和魏二苟疾风暴雨的打击,先是被那烈焰化成的利刃击中蛇躯,雪白的躯体登时绽放出数点桃花,接着便是被魏二苟那拳锋中爆射出的黑色骷髅气团打中七寸要害,那些黑色骷髅气团的威力似乎与魏二苟体内的愤怒程度成正比,因着那魏二苟是带着满腔足以融化世界的怒气发起攻击,那些黑色的骷髅气团竟然化为巴掌大的黑鹰,对着那白蛇是又抓又啄,顷刻间就将那白蛇撕抓得是鲜血淋漓,满地翻滚不朽。
那白蛇在剧烈的挣扎中,好似桅杆粗细的尾巴左右横扫,将那崖壁上的石头击打得如流弹横飞,此时,那酣睡的女子才从陈柯一梦中醒了过来,正自迷蒙,就见那蛇尾已经带着风声向她的蛮腰扫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杨亿也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着那女子就地一滚,堪堪避过了么那白蛇致命的一击。
那女子暮然被一个陌生的、却不乏帅气的男子如此紧密地揽在怀里,而且那男子凝重的喘息之气和心跳之声还无遮无拦地冲击着她的脸腮、耳朵,不由得是心头撞鹿,似羞且喜,不知不觉间就闭上了眼睛。
见那女孩任由自己抱着,还闭上了眼睛,杨亿还以为是小女孩没经历过大阵势、害怕所致,当下腰马一挺,扶着那女子站了起来,并很爷们地将她挡在了身后,再凝神看向魏二苟,随时准备出手致那白蛇于死地。
此间,那魏二苟早已是杀红了眼,一双拳头是连环迸击,团团黑气交替击打在那白蛇的周身,恨不能将那白蛇打成齑粉才消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那原本被杨亿以为是吓得无所适从的女子面色一寒,旋即左脚一踩杨亿的腰间,借力跃起,再以一个凌空侧翻的优雅姿势,双手一翻,就见两道利刃泛着银光直朝魏二苟刺去。
这一峰回路转的突发状况令杨亿和魏二苟都是始料未及,仓促之下,杨亿本能地伸手去抓住那女子的左脚脚踝,使她的身子一顿,魏二苟趁势一个前仆,才避开了那两柄吹毛立断的短剑的剑尖突刺。
那女子被杨亿抓住脚踝,粉面绯红,腰肢一扭,身子不见坠落,带有金质吞吐兽的右脚战靴靴尖灵巧地踢向杨亿抓着其脚踝的右手手腕经脉,逼他放手。
杨亿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刑警,连差点被犯罪嫌疑人用匕首划断手筋的危险场面都经历过,岂会怕那金质吞吐兽,一屈左肘,用多肉的左臂挡住了那一击,右手一较力,硬生生地将那女子给从半空中扯了下来。
那女子不想杨亿打发如此蛮横,再一看自己一旦被杨亿拽过去,势必还要倒在他怀里,心中一慌,右脚一动,将那战靴甩脱,试图逃离杨亿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