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的诅咒。”乌瑟娜的笑语神秘而又带着一丝残酷意味,“期待下次再见,被诅咒缠身的可怜家伙们。”言罢,她的身影若风,转瞬间便遁走远处,不复得见。
“他到底怎么了?”箫梁见商队成员中的其中一人宛若着了魔一直在沙地之上不停打滚,发出震天惨叫,身上却并无任何显著外伤。更奇怪的是,众商队其他成员见了他这般模样不仅不来查看,反而都跟避开瘟疫一样躲他远远的,望向他的眼神也充斥着惊恐意味。
箫梁虽然不解商队众人的异样反应,依旧大步上前俯下身去细看那人。只见那人此刻的脸色呈现铁青,眼睛瞪得浑圆,似乎瞧到了什么恐怖物事一直拼命地在沙地上打滚,任凭箫梁如何安抚也消停不下来。箫梁深知倘若他再这般持续下去定然要出事,遂出手连点他全身几处大穴意图封住他的举止。不料那人挨了箫梁的点穴手依旧如故,根本没有丝毫消停下来的样子,终究在约摸半个时辰后头颅一歪,竟就这么猝死了。
箫梁伸手将那人犹自圆睁着的双眼缓缓抚合,脑海中一直回荡着方才乌瑟娜所言的“但我绝不会让这些胆敢偷窃我族之物的贼人,就这么逍遥法外”。他深深吸一口气,似是下定了决心,再度起身,便是上前直接将香云自阿库身边拉了过来。
“阿库,虽然我听不懂西域语,但能不能请你用别的办法向我解释解释,这其中到底有何隐情?”箫梁这般道来,见众商队成员均一副闪躲神情,没一个做出回应,干脆冷冷道:“你们若是不将其中实情告知箫某,那么请恕我二人就此离去。”言罢拉紧香云手臂转身就走。
“……箫公子,你……你能不能再考虑考虑……”香云顿时花容失色,她深知倘若没有了阿库商队的粮水支撑,仅凭二人是绝对无法活着横越沙漠的。忽的,她瞥见阿库拾起一块物事向二人方向做了个手势,连忙道:“箫公子你看,阿库他好像有话要说。”
箫梁略略回头,瞧见阿库牢牢握在掌心的那块红色金属,便暂时收了离去念头上前接过:“你用来解释隐情的,便是这东西?”
阿库无奈点头。其实他自己又何曾想对一个外人全盘托出?但倘若有箫梁这等高手在商队之中同行,那些骁勇善战的韦蜃人也要有极大顾忌。如此,一行人安然返回故乡的机会也能大大提高了。
箫梁将那块红色金属对着阳光仔细打量,只觉其上纹理迥异于以往他见过的任何矿石,且入手有一丝彻骨冰凉,质地亦是坚硬异常,想必不论用来制成饰品还是打造兵器,此物都是上好的材料。
“据乌瑟娜方才所言,你们似乎偷窃了她一族的某样东西,莫非她说的便是这些金属?”箫梁问了,见阿库艰难点头,遂沉默一阵道:“明白了。我看乌瑟娜方才的架势,只怕不久之后还会袭击你们。我就暂时与你们同行,待下次再遇见她便亲口询问她事情的原委,是否帮助你们也须到时候再做决断。”
接下来的数日,箫梁只得暂且压下对红色金属的种种疑虑,随着商队一同前行。而乌瑟娜一行自从上一次的袭击失败后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不曾在商队面前现出半个人影。当然,众人并不认为她就此放弃了,且敌暗我明不得不防。他们将警备力度加强了数倍,半分也不敢放松。
这一日,太阳已然即将落下茫茫沙漠的地平,仅余下半轮不住散发着昏黄的微弱阳光,均匀地映照在无数起伏不止的沙丘之上。又赶了一天路的商队决定就此停下,开始准备夜间的休息。
夜间,箫梁脸带疲倦之色地自阿库的帐篷中走出来,喃喃道:“真是奇怪,他们既然有帐篷,之前为何不搭?非要露天晒月亮呢?”这般想着,他缓缓踱步向自己所居的帐篷,显然是准备休息了。
这几日,他为了能够和阿库及商队其他成员沟通,遂抓紧时间向阿库学习西域语,基本都要学到夜里。现在虽然无法做到通畅交流,基本一些话语都能听懂个大概。只是但凡涉及到红色金属的由来,所有人依旧缄默其口,令他心中颇为烦闷。
他揉了揉干涩眼睛,走到距离自己帐篷数丈开外时,却隐隐听到其中传来女子低泣,且夹杂着男子沉重的呼吸声音,脸色不由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