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心神,心想倘若这是皇帝的儿子她大可不必这样鬼鬼祟祟,告之皇帝必定母凭子贵,可如今……靠近门边小心的将纸糊的窗户戳了个洞。
婕妤将小男孩放在腿上,脸上尽显母爱,拉起他的双手轻轻的拍了拍说,“眷儿有没有想娘啊?”
“有啊。眷儿想娘每天来看我,好不好?”讲的不是很清晰却说得很是认真。
婕妤犹豫了片刻还是笑了笑说,“好,娘一有机会就来看我的眷儿好不好?”
“好。”小男孩笑了,是那么的天真无邪,丝毫没有别的杂质。
“瑶芝,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纸是包不住火的,事情总有一天会被人发现,依我看你还是少来这里比较好。”站在一旁欣慰沉默的看着他们母子尽享天伦,忍不住说出了心里的的担忧。
婕妤抱着孩子的手不自觉的紧了紧,脸色沉重的看向了一边,似乎看到了新奇的东西一副惊讶的表情说,“嬷嬷,这花很好看,哪里摘来的?”
“啊?”嬷嬷被她这么一问怔了一会,走到了摆花的地方说,“这呀是晟贤王爷送的,他时不时的来看看我和眷儿。近几年多亏了王爷的照顾,就怕日后会为他惹了什么闲话。”
晟贤王?原来她就是晟贤王口中的那个救命恩人,那么这个孩子难道是他的?
心被这些猜测的疑问塞得狂跳不已,深知不便再看下去,匆匆的退出了浣衣局。
秘密在心里越积越多,快要压得我喘不来气,脚步也变得沉重。此时天空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丝丝凉意直入我的身体。
几日后梓纯从将军府回来了,看样子宋陵已经痊愈了,可是梓纯终日闷闷不乐,难道是宋陵和她说了什么,还是……
拉着反常的梓纯离开了花晨苑,原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谁料会遇到了晟贤王。见他一副休闲的样子脑海中倏的闪过昨晚在浣衣局看到的画面,于是便叫住了他。
支走梓纯去取些糕点来,我们择了一个凉亭相对坐下,无言一会后终究还是我忍不住开了口,“王爷最近还是常去浣衣局走走?”
晟贤王的目光移向了别处似乎涣散了焦点,静默了片刻淡淡的说,“那里是我生命的开始也是我记忆开始的地方,更承载了一份对我来说最真实的回忆。”收回视线定定的看着我,“哪怕老了……走不动了……我也会回到惟一让我感觉到温暖的地方,守住那份珍贵。”
这一刻的晟贤王我很是陌生,跟之前直肠直肚的他完全截然不同。隐藏在那副玩世不恭的假面具下真实的晟贤王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心里有种声音一直在提醒我要结束话题,含在嘴边许久的话终究还是说了出来,“是因为那里不仅有你的恩人还有你无法割舍的亲人是吗?”
晟贤王爷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诧异,“不知皇嫂所指何人?”
原想冲口而出的话在触到晟贤王期许的目光时怔了怔,假若我直截了当的说出心里的疑惑,他矢口否认那么我岂不是徒惹了尴尬,再三思量下还是摇摇头退却此话题,“只是随口问问,王爷如此相待嬷嬷不是打心里将她当作亲人吗?”
晟贤王只是笑了笑没有言语,稍会不自在的挪了挪身子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复又开口,“皇嫂若无其他的事,本王就先行离开了。”
“王爷若有什么紧要的事,我也不便挽留。”心知他的难处也就不便说些什么了。
晟贤王离开后,我站在亭边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又不禁将他和婕妤孟瑶芝联系在一起,不过细细思量事不关己,还是莫管闲事为好,想得痴了连梓纯来了也不知晓。
“小姐,小姐……”梓纯在耳边轻唤了几声这才回过神来,“小姐,晟贤王爷呢?”
“他有事就先走了。”现在已然入夏,在外面呆久了稍觉有些闷,坐回到石桌前看着桌上的美食一点食欲也没有。遂又想起此次外出的目的便对梓纯说,“梓纯你也来坐吧,我们也有好一阵子没有像这样一起散步了,今儿个我们姐妹两个就好好的聊聊。”
梓纯应声坐在了我的对面,只是沉默着不说话,稍显生分了些。
“你和宋陵怎么了?为什么自打你从将军府回来就一直郁郁寡欢的?”我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轻轻的带过。
梓纯忽然不自在了起来,一味的低着头搓着手里的丝帕,这让我觉得很是不对劲,不由心生几分担忧。
待我正准备说话时梓纯倏地抬起头静默了片刻说,“我没事,小姐,梓纯只是觉得小姐在宋少爷心中的位置是无人取代的。”
在她黯然神伤的神情中我大概猜到了事情的原委,怕是宋陵把话挑明了说,此时此刻我突然感觉在我和梓纯之间产生了一种无形的隔阂,虽然看不见摸不着可是却硬生生的将我们的距离给拉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