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九月初八。
雨后天清气朗。
白起封王以后,朝上。
夫子,神皇,佛子,曾齐聚一堂。
夫子,盘腿儿坐在龙椅上。
佛子与神皇,并排站立朝堂。
道门的前任掌教若是也在,刚好凑够,大乾四大天王。
虽是戏言,可这四人,倒真是撑得起整个大乾的脊梁。
当时。
神皇言道:“那邪魔女王之事,总归不能放任不管。”
佛子尚年幼,脆声道:“苍生难渡。”
神皇说道:“难渡,才要你去渡。”
佛子任性道:“我不渡。”
神皇笑问:“你不渡谁渡?”
佛子冷哼:“谁爱渡谁渡。”
夫子轻叹,起身欲走,言道:“我去吧。”
佛子惊呼:“怎能劳您大驾?”
夫子停步:“那你去?”
佛子与神皇对视,同时躬身。
“夫子慢走。”
狼兽马车里。
世子李建成问了一句。
季离不清楚他是知道了什么,还是仅仅好奇而已。
不过,甭管是哪种情况,答案,无论如何都只能有一种。
多亏他和仙儿与刘治容交代过,不管谁来寻他,都得统一说辞。
“今早,黄前辈非要命我去给他买只烧鸡,跑了许多家店都没启板,只好等了等,这才白白耗费快一上午的时日。”
这番说辞,李建成自然已是听仙儿和刘治容,说过了两次。
再听季离答了一遍,便把后背又靠在车厢上,轻笑说道:“黄前辈的喜好实在是……独特,不过我府上有个厨子,做鸡的手艺真是不赖,改日定要叫我们的大圣人好好尝尝。”
刘治容清楚,此事算是圆了过去。
许是为了转换个话题,便浅笑着说道:“从前我在南胜,常闻大乾徐亲王家的世子纨绔成性,可与您结识下来,却是未曾发觉。”
“呦?公主殿下在南胜,都听过我的名声?南胜是如何传的,公主不妨说我听听?”
“都是些虚假传言,世子何必在意。”
“没事儿,本世子就爱听这些。”
“大抵是,滥情自私又嚣张?”
李建成哈哈大笑。
“还是南胜才情高,骂人都比北边儿中听些。”
一路欢愉谈笑,北城徐亲王府,已到。
“车不用收,你就在这儿候着,等季离少主出来,往后你便跟着少主。”
刚下车,李建成就想着和车夫交代。
季离也跟了下来,扶着仙儿和刘治容依次走下,心里却想着,不管外界如何传言。
这李建成绝不会仅是个惫懒的纨绔世子那么简单。
单凭他心思缜密,行事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就压根儿不是世人口中的废物模样。
果然,人非表里如一。
要想看透人心呐,除非整个儿掏出,拿尺来量。
季离去过明王府。
可是凡事,就怕有一比。
如今进了徐亲王府,才发觉明王竟当得起清廉二字。
徐亲王府的亭院殿堂群落规整,共分为三路,都是南北向。
整个东路,一园,一殿,三堂,六院,都是世子自个儿的私房。
入了东路,满眼都是辉煌富贵,又威严气派的亭台楼阁。
当真是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
季离和仙儿左顾右盼,到了也没数清,亭台有多少个,楼阁又有多少座。
可刘治容却是见惯了富丽堂皇,也没觉着有多惊艳。
宴席设在正殿上。
穿园见殿,季离再次被惊了眼。
大殿门口的柱子,瞅着竟是纯白玉的!
黄金雕饰的花儿,妖艳的在上面绽放。
他被李建成拥着肩膀,迈步进殿。
又见金碧辉煌。
六角水晶玉璧作灯,地铺白玉,内凿金莲,朵朵五茎,鲜活玲珑。
殿中的宝顶上,一颗巨大的夜明珠,极为明亮,像是缩小了的艳阳。
正殿正座,三公主李沉鱼,端坐其上。
两排共十几张方案,于下方的左右两侧,已是摆好,却无人落座。
殿中,十几人捉对站立,巧笑言谈。
李建成与季离走进,身后跟着仙儿和刘治容。
众人立马迎了上来,好一阵热闹寒暄。
白灵儿与季离点了点头。
季离瞧她样子,应是不知今日白起被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