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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8章 离月(2 / 2)

这些日子的受罚,改变的不止是韦西波调的外表,还有他的神态。在遇到钟世诚之前,韦西波调从没吃过那么大的亏,也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无力。在受罚的日子里,韦西波调迅速成长起来,虽然身高不见长,却很难再用小孩来称呼他了。

商队的领头车马已经开始前进了,钟世诚歪头思考一下,最后还是下了骆驼,走到韦西波调身边,“韦西波调大人,你叫我有什么事?”

韦西波调的身高才到钟世诚的肩膀,他不想仰视轻而易举就把他给阴了的钟世诚,只能平视钟世诚的胸膛,“我听人说,你要在颠连安居。”

钟世诚大方答道,“安居这个词并不恰当,我是打算在颠连停留一段时间,少则一年,多则四五年。时机到了我们就会离开。韦西波调大人还有什么问题吗?”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韦西波调猛的拽住钟世诚的肩膀,把他拉低到能面对面与他平视的高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心甘情愿地喊我韦西波调大人,在此之前,收你这假惺惺的敬称。”

钟世诚笑道:“真是任性,那你说,我该怎么称呼你?”

“……就叫小孩吧。”这是最初的时候,钟世诚对韦西波调的称呼。

商队的车队已经缓缓挪动出大月氏的牛头门,钟世诚的骆驼队也开始跟着向前挪动,领头的宋子敬远远地催了钟世诚一声。钟世诚重新骑上了骆驼,回头对韦西波调说了最后一句。

“我期待着你长大的那一天,小孩儿。”

“不会让你等很久的。”

***

商队行远,直到看不见大月氏的定居地。

钟世诚加快了些速度,追上了领先他两匹骆驼的封胜。钟世诚正要对封胜说,韦西波调很有可能是他们以后最大的敌人之一,却见封胜手中把玩着一颗石子,那颗石子是普通的灰黑色,表面既不圆滑,凹凸的棱角也没艺术感,普普通通的没有任何特色。

钟世诚咦了一声,“没看出来,你还在玩石头,需要我帮你收集一些漂亮的石头的话,尽管开口。”

封胜也不让钟世诚多看,直接把石头收回衣兜里,“你不需要收集石头。”

“什么玩意,弄得神神秘秘的……”

封胜沉默以对,打死他都不会说,这颗石子是钟世诚让他在决斗时看着办的那抓石头之一。钟世诚做了那么多坏事,没一件留下证据的,当封胜意识到钟世诚塞给他的石子,就是证明钟世诚卑鄙阴险的最大物证时,他已经鬼使神差地把石子带回客居,并一直随身携带了很久。

把话题绕着那颗石子转,封胜更想问钟世诚一件事,“你还记得昨天你喝醉酒之后发生的事么?”

钟世诚断然否决封胜的问题,“我酒品一向好,喝醉酒也从不会闹事。”

——不,你不仅闹了,还闹得很夸张。

因为商队默认钟世诚和封胜是子母蛊的关系,封胜的杀伤力又太大,于是就把两人给安排到了单独的一间房。

昨晚钟世诚喝醉酒之后,满身酒气地倒在床上,起初睡得还挺安稳,结果才睡了没多久,钟世诚猛的坐了起来,他抓住封胜的手腕,眼神犀利地看着封胜,“告诉你一个秘密。”

钟世诚的表情太过严肃,以至于封胜以为他没醉,封胜也跟着坐了起来,“什么秘密?”难道要把引导者的真相跟我坦白?

“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是地球上最大的陆地板块,叫做欧亚大陆。在我所知的历史上,曾经出现过一个传奇的帝国,蒙古帝国。蒙古帝国的领土横跨欧亚大陆,东到太平洋,北抵北冰洋,西达黑海沿岸,南至南海,是世界历史上面积最辽阔的国家。而蒙古帝国的起源,就在塞北!”钟世诚越说,心情就越激动。

封胜说道:“所以呢?”

钟世诚认真地说道:“假如我有机会见证传奇帝国的诞生,甚至有机会亲自参与这个帝国的建设,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可是……”

封胜接着钟世诚的话说下去,“可是我们人生的长度有限,建立帝国,和我的报仇大计,两者很难兼顾。为了不顾此失彼,两者只能择其一,是吗?”

“你太懂我了。不过,为了实现我的梦想,就要求你的弃报仇大业的话,这样对你来说太不公平。”说着,钟世诚从腰间掏出了一颗六面点数的骰子,“所以我决定把选择权交给上天。”

封胜冷漠地看着骰子,以他对天庭的了解,把选择交给上天决定的话,不管掷多少次骰子,结论都只会是不报仇吧。此时封胜已经肯定,钟世诚是醉糊涂了,和醉鬼是没有道理可讲的,只能顺着他的意陪他玩,反正这种约定,也没有遵守的必要。“那单数是报仇,双数是建立帝国,你来掷骰子吧。”

“你说什么傻话呢,你个人的私人恩怨,怎么能够和建立帝国这种伟大事业相提并论。掷出点数一的话,我就放弃建立帝国的梦想,陪你去报仇。掷出其他点数,那就是你舍命陪我建立帝国。”说着,钟世诚开始了第一次掷骰子。

来,点数一!

再来,点数一!

再来过,点数一!

我不信邪,点数一!

一点不科学,点数一!

最后再来一次,点数一!!!!

钟世诚连续掷了六次骰子,全都是鲜红的点数一。

别说封胜看傻了眼,钟世诚气得都哭了出来。钟世诚啪嗒啪嗒地掉眼泪,封胜手忙脚乱地小声哄他。封胜哄了很久,钟世诚哭到累了才渐渐睡去。

天庭给钟世诚的身体素质还是不错的,宿醉加哭了很久,第二天起来,钟世诚只是感觉到轻微不适,哭泣的痕迹半点没有。

封胜现在也不知道,钟世诚到底记不记得他昨夜醉酒的事。

如果记得的话,他肯定会因为孩子气的醉态而尴尬,偏偏钟世诚半点尴尬都没有。若说钟世诚不记得的话,他为什么会遵守掷骰子的约定,对韦西波调说出他们只是暂住颠连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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