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这几天里,京城也发生了不少的大事,大局已定。
先是赵家,赵庆的去世对赵家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影响,因为这么多年,他实在深居简出,几乎什么事都不理会,尤其是在赵英德当家后,他就只守在自己的院子里,外人只以为他修身养性,却不知,他六十年不理尘世,可唯一的两次出手就都是毁天灭地的。
赵庆的丧事办的很低调,过后,赵英德就把赵家的大权交给了赵景亭,其他的族人虽然觉得这时候交权很是意外,却也没有异议,赵景亭这些年的努力和功劳在那里摆着,众人有目共睹,唯一的唏嘘就是赵景亭和王玉的婚事了,那肯定是没戏了,王玉都坐了牢了,谁还有那个耐心等她出来?
赵景亭更不会玩那种深情的戏码,不过是有极个别的人表现出了一点担忧,虽说王家大房的那几人都进了监狱,可王栎还在啊,而且丝毫没受影响,那赵家退亲,不会引得王栎不快吧?
他们的担忧很快消失,王栎什么都没说,就把当初两家订婚时交换的信物给退回来了,见状,赵家的人也就都松了一口气,毕竟虽说王玉很不堪,可王栎是绝对不敢轻易得罪的。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赵景亭和王玉的婚事退了,王栎竟然向赵楠求了婚,这让赵楠的父母措手不及,赵楠在怔愣震惊后,不问缘由,义无反顾的答应。
如此一来,赵家和王家大房还算是亲家,只是男女主角换了而已,还好,这事没伤了两家和气,咳咳,其实也算不上是两家了,大房那边就剩下王栎一个光杆司令,可将来的事谁有能说得清呢?
这些家务事处理完了,赵家的人刚想喘口气,然后报纸上就登出了一则股权转让的声明,还有一长篇报道,情真意切又激荡人心,有些人看惊了,也有人看了笑了,更多的是不解茫然,当然也有赵家的族人不甘愤怒,冲到赵英德的书房里去义正言辞的质问,凭什么赵家要把大半的产业都给了玉家?欠他们玉家的不是都还清了吗,凭什么还要霸占他们的一切?
还有最重要的那一句,凭什么让他们以玉家为尊?
赵英德也不恼,只是淡漠的说,“这是老祖宗做的决定,只是我们后来都故意漠视忘了,现在不过是遵循老祖宗的意思罢了,谁若不愿,我也不强求。”
那些不甘的人听了,都神色不定,这么好说话?
接下来,他们就知道不是人家好说话,而是最诛心的那一句还没说。
“只是,不愿的人就再也不配为赵家的子孙。”
这话出,有人脸色变了,“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逐出赵家的族谱,从此,你的一切和赵家再无瓜葛,当然,属于你的一切,你都可以带走。”
“赵英德,你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老爷子才刚刚离世,你就迫不及待的想分家吗?这是想毁了赵家啊,你到底是安得什么心?”
赵英德面不改色,“我心已决,愿意的留下,不愿意的就可以离开了。”
“你……”
有人站出来打圆场,“都先消消气,一家人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英德,你也跟我们说句实话,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玉家拿捏住了?不然,怎么会突然宣布那样的事?我不信你就舍得,你那样做,我们赵家成了什么了?玉家的仆人?”
“百十年前,我们祖辈连给玉家当仆人的资格都没有,玉家是我们的恩人,没有玉家,就没有赵家,或许,连我们这些人都不会有,因为我们的祖辈早就饿死了,赵家的发迹离不开玉家的相助,好,那时候你们都可以说不知道,那咱们就说六十多年前……”
赵英德喘了口气,声音苍凉,“在那时候,时局动荡不安,风雨飘摇,赵家也差点毁了,那个时候,还是玉家拉了我们一把,你们也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就算没有记忆力,可总听老人们说起那件事吧?那时候祖父是怎么说的?他明明白白的令赵家的子孙永世不忘玉家的恩情,还让管理赵家的账房每年都拿出红利送到玉家去,尽管玉家的主子不要,他却每年都不会忘记,这是什么?这是做人的本分,可我们呢?在祖父故去后,我们都忘了,不,不是忘了,而是谁也不愿去想起,我们自欺欺人的活了这么多年,赵家也终于做大了,可我们都成了狼心狗肺的人……”
“英德,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不是还了玉家的恩情了吗?几十个亿啊,还有那只生肖……”
赵英德闻言,忽然激动的拍了桌子,“几十个亿?你当玉家会看在眼里?那跟人家给咱们的来远远不够,不够,你懂吗?还有生肖,你怎么有脸去提?那原本就是人家的东西,是我们丧心病狂的霸占了啊……”
说到后面,赵英德捂住脸。
那些人看他情绪这么失控,还都有些惊异,他们是没经历过黄花溪那一慕啊,要是经历过了,只怕是双手把赵家奉上都还会觉得心惊胆战、夜夜不安。
“英德……”
“不要再说了,话已至此,我是不会改变决定的,而那个声明也早已生肖,你们说什么也都是无济于事了,不服气的可以自行离开,我绝不会阻拦。”
“英德,你当真的啊……”
“你们要是还不信,就去找慕容家那位二少爷,所有股权转让的事都是景亭和他亲手操办的。”
闻言,谁也不敢再出声了,谁敢去找慕容秋白表达不甘啊?
赵家的事就这样压了下来,外人来看,并没有多大变化,赵家的产业还是赵景亭说了算,至于报纸上刊登的那些事情,民众们讶异震惊过后,就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因为报纸上写的很清楚,赵家的祖辈早就有那样的决定,只是一直没执行,现在这般做,那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嘛。
而后,便是司家,有赵家的前车之鉴,司家的那些人又如何会不懂?虽说司家比起赵家来,没有了那灭族之恨,可当初坐在司家家主之位上的司泽海可是做了不少祸害玉家小姐的事儿,所以,玉家对司家也绝谈不上有多少好感就是了。
司成空活到那个年纪,也就成精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赵家能大义灭亲,能釜底抽薪,能痛快的把大权交出去,他们司家就不能吗?
一开始,司家的众人也是反对的,他们在司泽海手下看脸色吃饭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把那人赶下台了,手里的权利还没捂热呢,这就要交出去?不对,还不是交,是送出去啊,大部分的股权就成了玉家的了,也就是说,以后没他们司家什么事了,那他们怎么办?这比当初司泽海一手遮天还可怕,毕竟司泽海再独裁,好歹还顶着司家的名义呢。
司成空喊了众人关起门来商讨了很久,最后,他们离开时,个个颓然无力,却再没有不甘恼恨,没办法,司老爷子也拿出赵英德的杀手锏了,谁不服气就自行离开司家,自创门户,那就不必看玉家的脸色吃饭了,也不用尊玉家为主了,这话说的硬气,可谁有那份魄力?
离开,司家,谁敢?还是顶着不愿尊玉家为主的心思离开,这一离开,就是被孤立了吧?就算玉家不追究,可那些想和玉家交好的家族也肯定不敢和自己来往了吧?这不是自寻死路是什么?
最后的结局,他们服从安排,当然,也不是全然没有一点好处,在司成空把司家的决定告诉了玉家后,玉家就让人帮了他们一个大忙,那就是最近打的不可开交的官司有结果了。
司泽海和王永香想霸占的那一份没有拿走,当庭宣布时,两人均表示不服,叫嚣着要上诉,后来有人给他们看了点东西,两人脸色发白的老实了,那是他们这些年的把柄,被收集的清清楚楚,一旦曝光,别说财产了,等着他们的就是牢狱之灾。
司家获胜,不过,转身,就当机立断的也发表了声明,跟赵家的大同小异,股权转让,尊玉家为主,世代不忘。
玉楼春也没有让人过去掺和,不过在选择司家下一代家主上,她对司中越夸了几句,为此还惹得那几位爷吃醋,司成空却是激动不已,这是支持他的孙子当家主了?
如此一来,谁也不用抢了,原本还担心会有一场抢夺大战呢,谁知,最后,人家一句话就定了乾坤,司中越为司家下一任家主,全权负责司家的事宜。
这两家安稳了,其他家族就更省心了,唯一的躁动,便是等着消息了,那种心情很是复杂,言语难以描述,有喜,有酸,有忐忑不安,也有紧张无措……
尤以萧家为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