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探长说:“如果是从解剖室里弄出来的,那么我们都知道,解剖室里的尸体都注射过防腐剂,而这根手指却丝毫没有看出有防腐剂的迹象,如果要是注射了防腐剂,它为什么还放在盐里。这是其一。其二,这如果是解剖室里出来的,应用刀子割下,不会用很钝的工具,而这伤口则告诉我们是用钝的东西割下来的。医学院的学生不会如此舍近求远。其三,如果是医学院学生干的,他们的老师只会告诉他们,用蒸馏过的酒精或碳酸水进行防腐处理,他们绝想不到用盐。由于这三点,我判断,这不是一个恶作剧,而是一个犯罪案件。”
李鹰说这话时,脸色十分严肃,显然,他不是在开玩笑,是认真的。
王立强听到这话,浑身上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加上这屋子里的静寂,没有一点声响,立强不禁心里翻上一股寒意。这是一个严重的案件。
当他掉转过头看刘局长时,局长的表情丰富很难形容,他轻微地摇着头,说:“如你所说,恶作剧是不成立的,可是如果是一件犯罪案件,怎么会又与这个深居简出的女子联系在一起呢?她给我们的印象是一个文静温和的女子,与外界很少联系。多年以来,一直独居生活。什么人和她会有联系呢?在这些日子里,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家,罪犯为什么把这个证据寄给她呢?而且她和我们一样,对这件事并不知道什么!还有一种可能,她是一个高技能的女演员,在我们面前演戏,但这可能吗?”
“这是摆在我们面前的难题。”李探长说,:“我认为,我的判断是正确的,是一桩双重的杀人案件。我们知道,这两根手指是两个人的。一个是女人的,纤弱巧小,有过带过戒指的痕迹。另一个是男人的,皮肤色是偏黑的,显然经过劳作和日照。这两个人早已死去,不然我们会听说这件惨案了。
“今天是星期五,那个人是在昨天上午寄出包裹的,也就是星期四。那么说,这两个人是在星期三或更早一些。会不会是这个谋杀者先杀死了这两个人,然后便在邮局寄出来的,寄给了欧阳小惠。显然,是同一个人干的这件事。所以,这个寄包裹的人便是我们要寻找的人,他便是凶犯。
“不过,话又说回来,他把包裹寄给欧阳小惠,一定有自己的想法。为什么呢?是他与欧阳小惠早已有联系好的暗号,还是告诉她事情已经办完,而且一切顺利,还是为让她痛心,或者只是恐吓她?那么,寄包裹的人她知道是谁,而且很清楚。
“问题的矛盾又出来了,如果她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又何必报警呢?她本来接到包裹以后,把它埋在地下,这样便谁也不知道了。所以,我们应该问问她,她是一个钥匙,可以打开我们的谜。如果她不想庇护那个罪犯,便会告诉他是谁。如果她想包庇的话,早就不报警了,这一点早被事实推翻。好了,我们去问欧阳小惠。”
李探长把眼神收回,不在盯着遥远的墙壁,恢复了往日的办事风度,爽快而麻利地向卧室走去。“我必须向欧阳小姐请教几个问题。”
他们来到了卧室里,见到欧阳小惠正坐在椅子上绣十字绣,当她看到他们来到她的面前时,便放下手中的活计,用她那双特大的眼睛看着他们,解释说:“探长,这本是一场误会,我没有任何敌人,也没有人与我开如此大的玩笑。我曾跟局长解释过,这个盒子的确是寄给我的,但东西真是怕人,他一直认为这是恶作剧。但愿如此,我不喜欢自己的生活被打搅。”
“我也这样认为,小惠。”李鹰一边说着,一边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想我有——”只听探长的话音突然停住了。
立强大惊,赶紧抬头看,只见探长目光紧紧盯着小惠的侧面。刹那间,他的脸上闪过一丝惊奇与满意的神情。当小惠抬起头看他为什么不继续说下去的时候,李鹰早已恢复了常态,谈吐自如了。
但是,立强从探长一瞬间的神情,便知他已经有了重大的发现。立强又仔细打量着欧阳小惠的侧面,乌黑的头发略带弯曲,温和的面容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什么奇异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