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她装作好像在辩别这种植物,是不是她知道的那种植物似地,把这些绿物翻过来倒过去的看,一会儿把它们的片片叶子细细展开,一会儿又把它拿起来,整个植株地检查,具体细致地仿佛要把这株植物解剖,从而判定它究竟是一种什么植物。
观察完它的形态结构以后,林艳又把这一绿物拿至鼻下,轻轻地,细细地品闻品闻。最后,她又把这些绿物放在桌上,双手轻轻地拍了几下,仿佛是拭去手上的异物。只见她满腹城府般地望着王喆,有些狡诈地朝王喆说:“我看出来了,你先说说它叫什么名字?然后我再评论你说的对不对。看看你这位生物大学本科生是不是有真才实学。”
王喆仿佛并不在意林艳的这一系列所谓鉴别形式的动作。他总是要摆出多知多懂的姿态。她一心只想告诉林艳这个叫什么?并告诉她这种植物有一种和一般植物都没有的物性,有的植物苦,有的植物辣,有的植物甜,这种植物却有一种极个别的味道,酸。而且它的这种酸不在它的果实,而存在于它的全身。望着林艳直直望着他的眼神,王喆笑了,有些谦虚地朝林艳说:“林艳,你听听我说的对不对?它叫‘酸皮溜’”。
见林艳双手一拍,高声嚷道:“对王喆,这个就叫‘酸皮溜’。唉,王喆,怎么回事呀?你们四川那儿叫的名怎么和我们龙安叫的名字一字不差呢?林艳知道,王喆是从四川那边过来的大学生,所以她显得很好奇似地问着王喆。
“这并不奇怪,比如小麦,中国叫小麦,美国也叫小麦。”王喆又拿起那棵酸皮溜:“你知道它为什么叫酸皮溜吗?”林艳一时没了言语,愣愣地望着王喆,莫名其妙地摇着头。王喆笑着把酸皮溜的那片带有黑点儿的叶子送到林艳嘴下,林艳赶忙向后躲,“你躲什么?它也不会咬你,我是要你尝尝,它是什么滋味。你知道它为什么叫酸皮溜而不叫甜皮溜吗?”
说着,他张开嘴,把几片绿生生的叶子送进嘴里,一边嚼一边朝林艳说:“这叶子可酸了,这酸味比醋的酸味还要好,因为它是天然的。”
林艳有些惊讶地望着他那蠕动着的厚嘴唇,绿色沫状液汁从他的嘴里向外溢出。林艳屏住呼吸,眯着眼睛,惊讶地望着王喆。她仿佛是被王喆的举动惊呆了。
只见王喆用力地,有滋有味地,仿佛他是在证明什么似地嚼着那几片已经嚼的很碎的酸皮溜。他仿佛要告诉林艳什么?他眯着眼睛,笑眯眯望着林艳。
这家伙真可笑,可笑的有点傻,傻得有点好玩。看着他胖乎乎充满幼稚般天真的脸时,林艳脑子一时变成了空白。连一直缠着她不放的白志强的影子也一下消失得没了踪影。此时,她直直地觉得自己的肉身活灵灵的存在,没有了嫉火,没有了灼痛,没有了灰暗。她纵然觉得自己是一个无牵无挂的自由人。在王喆笑影的上空,仿佛升起了一丝绿,一丝充满清香的绿,一丝带有花环的绿,一丝笑盈盈带有欢笑的绿。
看着王喆傻呵呵望着她笑,总是不断地问自己口中不断地送绿的样子。林艳幸福地,凑趣似地扯下一枝带有嫩尖儿的酸皮溜,送进了自己口中。酸酸的,涩涩的,但总有一种清新之气朝自己的心里钻。她止不住贪婪地发狠似地嚼着这绿,让这怡人的感觉荡漾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