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一觉醒来,依旧以为春梅在床边在侍候着他,手里一抓,却抓了一个空,心里一惊,张来眼,床沿空空如也,才知道春梅已经走了。慌声叫了一声春梅,没有应,就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
此时天色已经亮堂起来,他的脑子还是有点懵懂,定了定神,身上又有了力气,不是半夜里作噩梦时浑身无力的样子。
他透过木格花窗看去,外间的小天井里好像悬浮着一丝晨雾,意境不错。李自然本身是一个没有什么意境的人,这时他的心中却陡然间有了一种情趣。于是就下了床,穿上衣服走了出去。
一个家丁模样的人正在打扫着院落,笤帚发出沙沙的声音,显得平和而且安静。
天井里,一棵怀抱大的槐树长得虬枝盘复,浓密的树荫刚好将这有两三丈见方的小天井罩了个满。
正是槐花盛开的时令,雪白的槐花将天井落了个满,就像撒了一层稀薄的雪花,一阵槐花的暗香阵阵袭来,令李自然一时间心旷神怡。
飘渺的晨雾恰到好处地悬浮在槐树下,使整个院落充盈着一股湿漉漉的气息,更增添了一股清幽淡雅的氛围。
槐树下的一根条形的石几上已经摆好了一杯好茶,一把逍遥椅静静地放在石几的旁边。李自然暗想,兴许这西门庆也是一个颇具风雅的人,有坐在槐树下喝早茶的习惯。于是就朝逍遥椅走了过去。
家丁刚将阶沿打扫干净,正准备下到天井里打扫散落在天井里的槐花。李自然觉得这一地的槐花香魂尚在,打扫了显得可惜,就对家丁说:“待会儿再打扫天井吧。”
家丁应了一声是,就扛起笤帚轻手轻脚地走出了天井。
李自然掸了掸对他来说显得宽大累赘的衣服的袖摆,然后坐进了那张逍遥椅里。他轻松地闭上眼睛,享受着早间的这一份难得的惬意。
这时春梅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过来,她是来给李自然续茶水的。
闭着眼睛的李自然嗅到一股脂粉气息,就睁开眼睛,看见盈盈俊俏的春梅,就说:“春梅,你是什么时候走的。我一觉醒来,你却不见了。”
春梅面露娇羞,柔声说道:“公子,我见你睡得很安稳了才走的。我还得去侍候大娘起床呢!”
李自然说:“难为你了,春梅。”
边说又要边去拉春梅的玉手,春梅显出轻微的不适和躲闪,红了脸细声说:“公子,一会儿让人看见不好的。”
李自然笑了笑,就住了手。说:“这么早你就将茶给我沏上了,你侍候人可真够心细的。”
春梅边给李自然续茶水,边说:“公子不是有喝早茶的习惯么?”
李自然又笑笑,还是伸手很轻浮地在春梅柔嫩的屁股上摸了一把。春梅不好躲闪,脸却红到了脖子根。
李自然闷sao地小声说:“我这不算是sao扰你吧?”
春梅娇啧道:“公子好坏,还要说话轻薄我。”
李自然又说:“昨晚上大娘是一个人睡的吗?”
春梅没有料到李自然会突然这么问她,显得有点措手不及,续茶水的手轻颤了一下,茶水续到了茶杯外面。
李自然又说:“你不说我也不会*你说。其实大娘背着我做的有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李自然的话令春梅感到很突兀,她慌声说道:“公子,你慢慢品茶吧,我还得去厨房过问早点的事情。”于是就迈着细碎的步子慌慌张张地走了。
看着春梅纤巧的背影,李自然若有所思地沉默了。
这时野狗西门庆又窜进了天井里,径自跑到石几旁,用一双不怀好意的狗眼盯着坐在逍遥椅里的李自然。这家伙兴许刚从外边的庄稼地里撒了野回来,背上湿漉漉的沾着露水。
李自然用挑衅的眼神斜瞟了一眼脚下的野狗西门庆,嗤笑道:“你这么盯着我干嘛?不服气么?”
野狗西门庆咬牙说道:“孙子才服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