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根茂说什么也不愿意先打开蓄水坝,“蓄水坝现在一旦打开,下游李家山水库一满就得泄洪,这下面老百姓一年的努力可就白费了。这抗洪救灾也要考虑老百姓的财产安全,李家山水库下游片区可是我们南水县的粮食主产区,如果李家山水库泄洪,下游几万亩农田被淹,这对南水的经济损失可就更难以估量了。”
于根茂的固执己见让宋新科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气愤地起身道,“农田重要还是群众生命安全重要?一旦蓄水坝满容,南水河沿岸的众多企业就将受灾,到时候洪水涌入李家山水库,李家山水库同样要泄洪,到那个时候整个险情将会失控,整个下游,甚至连县城都会沦为一片泽国,如果这种情况发生,我们都将沦历史的罪人,别说是要你的命,就是枪毙你十回也不为过,听明白了吗!”
欧阳志远知道于根茂是从现实情况出发才与宋新科据理争辩,但宋新科毕竟是一把手,况且在这样的大会上,于根茂与宋新科争辩只会让自己日后工作陷入被动。
欧阳志远冲于根茂使了个眼色,于根茂这才欲言又止,勉强吞下了到嘴边反驳的话,陷入沉默。
宋新科狠狠瞪了于根茂一眼,再次就南水县几个重点防护地段进行了强调,再次特意指出,要求水利局尽快对南水河上游的蓄水坝开闸防水,“这次暴雨据市气象局预测十年一遇,防汛抢险的严峻性我已经强调过,下去后各职能部门各镇立即进入战时状态,指挥部这边每一个小时汇总一次最新情况,随时向我汇报!好了,散会!”
会后所有人立即投入到了紧张的防汛工作之中,于根茂回到水利局,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表示防汛形势严峻,自己这天晚上要在指挥部留守。
打过电话后,于根茂越想越觉得宋新科是瞎指挥,如果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在暴雨还没来临前李家山水库水位就抵达警戒线,等暴雨一来,到时候恐怕开闸泄洪都会来不及,一旦李家山水库失控,造成的不仅是几万亩农田被毁,甚至下游几个乡镇几十个村庄都会受到严重威胁。
简直是瞎指挥!
气不过的于根茂,用力茨灭烟蒂,前往县政府找欧阳志远评理。
这会儿欧阳志远也刚回到县政府的办公室里,抽空批了几分文件,只听办公室门砰一声被推开。
欧阳志远本能抬头一看,只见于根茂气冲冲的走了进来,将公文包往沙发上一丢,一脸不满道,“欧阳县长,你评评理,宋书记这不是瞎指挥吗!如果按照咱们先前的方案,根据气象预测的降水量来计算,李家山水库目前的库容完全能够抗住这次暴雨,最多开一道泄洪闸,下游几万亩农田就能保得住,如果现在把上游蓄水坝的水泄入李家山水库,等暴雨一来,泄洪闸得全部打开,那毁掉的就不是几万亩农田,甚至下游一大部分村庄都会受到严重威胁,真不知道宋书记是怎么想的,怎么主次不分呢!”
对于这个问题,欧阳志远刚才回来的途中也仔细琢磨了,但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宋新科为什么会提出这个方案,但他知道,宋新科不是傻子,提出这样不合正常逻辑的方案自然有他的用意。
见于根茂愤愤不平的样子,欧阳志远道,“宋书记怎么会主次不分呢,他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用意。”
于根茂歪着脑袋不满道,“不管有什么用意也不能置几万亩农田于不顾,让老百姓一年的辛苦付之东流啊!”
“要搞清楚宋书记的用意,咱们最好还是去蓄水坝那边看看再说。”欧阳志远觉得,要弄明白宋新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最好的办法就是去现场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