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咱们女儿考虑得周到。”
江白鸽一番话,讲到了她妈心里:确认了女儿心里还是有结婚这件事的,她放下心来。
虽然她并不知道之前为什么会担心,现在又为何会放心。
不过,在白芸清的世界里,结婚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因为婚姻为她带来了让她骄傲的女儿。
她还掌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她和丈夫的工资卡都在手里,所以当以为女儿要在家全职写作时,可以果断提出金钱支持。
而她选择的丈夫,是一个主内的好搭档。
这些“利益”,都能让她忽略:她骄傲的女儿,和她不是一个姓氏——但在叫“白鸽”的时候,她感觉会好一些;以及那些她花费在婚姻与丈夫身上的时间——但反正,她的人生没有什么“追求”,所以上班与家庭五五分,她不觉得难受。
江白鸽都懂得,她从未想过改变母亲什么。
她只需要母亲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梦想。
哪怕需要短暂的欺瞒……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现在在写作上能得到母亲的支持,不就是因为她先证明了自己做得到吗?
这就是她生活的世界。
男孩不用做出成绩,行为就可以提前被合理化,最不济,只是说他三四十岁还是个孩子、还未长大,等长大了就好——哪怕长大遥遥无期、入土才算。
但女孩,却要非常优秀,才会有小部分人承认她们配得她们的选择与生活。
在无力改变之前,她只能先顺应规则。
而这运行规则,在她的家庭里,也是完全适用的。
所以,想要在不和父母断绝关系的情况下,选择写作为职业,那就要先向她们证明,自己是能靠写作吃饭的。
同样,想要买房,就要给出一个她们能接受的理由:不是为了自己的生活,而是为了提升她在婚恋市场上的附加值,让她能更好的将自己送入另一个家庭。
她心里觉得这一切如此可笑,却依旧要顺从。
但她心里又隐隐的有些期待——
等父母发现她对结婚毫无兴趣,只对写作与探索生活有无尽的想法……可那时她已经彻底经济独立、有了自己的住所与事业,又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是自觉上当受骗,还是……说“女儿,我真以你为骄傲”?
她不知道,但她觉得会是后者。
毕竟,没有人想要为打翻的牛奶而哭泣。但一个“有出息的女儿”,却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现在,还远没到那一步。
江白鸽顺着母亲的心意说:“是啊……我有些去相亲的同学回来说,现在的男生可势利眼了。特别是在安京这种大城市,谁不想攀高枝啊……已经很少有人愿意去打拼了,大多都是希望找个富婆,少奋斗二十年的……”
她这番话,果然引起了白芸清和江华涛的共鸣。
两人也附和着,说现在的年轻人是这样的,男孩都被家里宠坏了,吃不得一点苦。
又说起身边人的故事,什么精明的、找了个好老公的,过得就是享福的日子;傻乎乎的、倒贴了没钱老公的,小家不得安宁不说,和父母的关系也乱七八糟……
江白鸽在旁边听着,心里觉得有点烦。
她想,果然还是得有一个自己的房子,让她尽情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