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何不把详情告诉猪头,霜柒也是下意识的行为,不管怎样,她都曾怀疑过宋明就是大侠本人,近日他都没来找她,此前他也说过有事情要做,她不知道他指的是不是杀人。
霜柒心里很乱,这件事情的确到了开诚布公的时候了。
急匆匆赶到宋明的家,敲了半天也没人开门。
这是什么情况,他刚刚不是还和自己道别吗?
‘吱嘎’一声,相似的一幕再次发生,对门儿的秦影打着哈欠倚在门边,“朱大人,找宋仵作有事儿啊?我刚才好像听到他回来的声音,不过没多久又出去了。”
“知道他去哪儿吗?”霜柒急切的问道。
秦影挠了挠头,“那就不知道了,刚刚我也是睡得稀里糊涂的,朱捕头你有急事啊?宋仵作这人平时就神神叨叨的,也就是我才敢和他住对门儿。”
“哦?那他最近有什么神神叨叨的举动吗?”霜柒希望从秦影口中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也好有下一步的行动。
可秦影注定要让她失望了,“最近太忙我也没怎么注意,这不好容易放假几天嘛,我都在家睡大觉了。”
“哦,那没事儿了,你进去歇着吧我再去找找他,如果他回来了,麻烦你告诉他一声到东大街的竹叶青酒馆等我。”有些事情不希望别人知道,酒馆只有朱老夫妇二人,她比较放心。
“嗨,原来是请他喝酒啊,没问题,大人放心吧!”秦影边说边拍胸脯打保票,脸上露出惺忪而毫无心机的笑容,与平日里板着脸查案时大不相同,“大人要是想请客,下次可别忘了兄弟哈!”
霜柒勉强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轻松些,“那是当然,酒少不了你的,我先走了,记得我说的事儿!”
“放心吧!”秦影挥了挥手,望着霜柒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微微皱眉,朱捕头这是在搞什么灰机?算了,他还是睡大觉去吧,说完,他就打了个哈欠回屋了。
…
接着,霜柒又赶到衙门打听了一圈儿,确认宋明没来过后,又在捕快的指点下赶到了停尸房。
停尸房负责看尸体的老头正在院子里晒太阳,见到霜柒后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捕…捕头大人,您怎么一个人儿来了?”
霜柒把人扶了起来,“老伯不必害怕,我不是来查岗的,问您个事儿,宋仵作来过吗?”
老头摇了摇头,“没啊,早上倒是新拉回来一具尸体,但他没跟着来。”
“那他最近一次来停尸房是什么时候?”
老伯年纪大了,眯着老眼想了想,还掰着指头算了算,“哎呀,都好些天了,还是第二具尸体发现的时候来的呢。”
霜柒的心凉了半截,“也就是说,他昨儿夜里到今早天没亮的时候没过来过?”
老伯点了点头,“是啊,整晚都是老头子自己看着。”许是察觉到了霜柒脸色不好或语气不对,老头又诺诺的问道:“大人,是不是出啥事儿了呀?”
霜柒故作轻松的笑了笑,“老伯想哪儿去了,没有的事儿,我就是对最近的案子有些疑问,但衙门的验尸单有些地方看不懂,所以想找人亲自问问。”
“哎哟,朱捕头您真是太敬业了,这种小事都要亲自问,等宋明那小子过来我非得敲打敲打他,他最近真是越来越不上心了。”
原本霜柒已经打算离开了,但听到这句话,不由得多问了一嘴,“老伯你可别冤枉宋仵作啊,衙门里精通这一行的就数他了,最近他也是很累的。”
老头儿拉着霜柒的手就不松开了,“瞧瞧,大人您还替他说话,最近这些日子宋小子老是心不在焉的,我老头子都能看出来,你就别替他开脱了。”
得,他也没说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来,霜柒又问了几句,还是决定自己去找,“老伯您忙吧,我先走了,若是看到宋明让他到竹叶青酒馆找我。”
…
宋明这个人平日里的生活特别简单,除了衙门、验尸房,就是回家睡觉,这三个地方都不在,很可能已经畏罪潜逃了。
城中有四个门,东南西北各一个,时间紧迫,她必须准确判断出他想走哪一个门。
简单思索片刻后,霜柒决定走北门,因为那里还居住着不少流民,她自己就曾待过,如果隐藏得当,的确是个好去处。
宋明若想逃跑,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但出城不是个容易事儿,他一定用了自己衙门的方便身份,所以稍稍一打听就能知道。
果然,守城的小兵对他有印象,就在两刻钟前刚出了北城门。
霜柒沿着小兵指的路追了出去,根据这些天在衙门学到的追踪技巧渐渐找到些感觉。
宋明选择的逃跑方向是一片冰雪覆盖的树林,越向深处,霜柒越能感受到一个轻功不弱的人在想方设法的拜托她。
宋明果然深藏不露啊,把功夫隐藏的这么好!他为何心甘情愿做个普通的仵作?现在,霜柒想说他和杀人案无关都不能了。
“站住!”霜柒已经看得到他的身影,用了八成力丢出一枚石子在他脚后跟处。
宋明缓缓转过身,脸上那道疤显得狰狞可怖,“没想到还是让你发现了。”
霜柒凝视着他的脸,周围没有第三个人,可他依旧是这幅不冷不淡的样子,她已经百分之一万的确定他不可能是大侠本人了。
可说不出为什么,她不想伤害他,也不想这么轻易放他离开。
“你真的是杀了那三个人的凶手?为什么?”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宋明蹙眉。
霜柒眯着眼,二人互相对望着,谁也不敢妄动一步,忽然,霜柒笑了,“其实你不叫宋明吧?我早就怀疑你很特别,不过我也一直没有戳穿你不是?”
“你放心,你还没有把你的事报给衙门,你还是安全的。你还记得我曾经和你说过吗,你长得特别像我一朋友,我不会害你。”
“如果你相信我,不如和我一起回去?你还是宋仵作,这案子也会尽快了结,你也不必走上逃亡的路了,这多好啊?”
霜柒一句一句的试探,可宋明一直不为所动,讲真,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想的,明明可以弄点药把霜柒迷晕,可手心攥得紧紧的,一直没有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