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对于尚之信来投奔他是求之不得的,因为尚之信凶暴、淫乱而奢侈,又颇为权变。对于他今后要反清大事是有利之人,如果没有尚之信是不行的。现在见尚之信问到这里来了,也就没有必要瞒着他,所以拍着尚之信的肩头说:“之信贤侄,这几日你来我这儿必定听过关于云贵二地之土司与江南各族王结盟的劣迹了吧?。这些土司依仗他们都是祖上数百年相沿世袭的地方势力与孤作对,常常抗拒孤所派的军饷税征,也常借一些小事对孤发动小小的战祸,骚乱不止,掠夺无休,孤已忍无可忍,故而借我孙儿大婚喜庆之日与他们和好结交,不料他们不领我的情,还带来了不少人马,布兵湖南衡阳深山之中,昨日赛舟,本王险遭不测……”
尚之信看了靖南王耿精忠一眼,说:“听了此事,我与靖王爷和孙将军都十分着急,老伯不必生气,这等蛮种劣力非用武力不可的,老伯做的对,做的对。小侄这下也明白了。老伯一生都在战马上浴血厮杀,岂能被这般小辈坏了威名!”他见吴世璠喜气洋洋的,又说:“老伯这次必定大胜而归了?”
吴三桂看了吴世璠一眼,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群将领,快乐的哈哈大笑:“还是侄子知我也,此次云贵和江南凶恶的土司尽落网中,还捉来无数凶悍蛮野之兵。剩下的也只是一些不值一杀的弱辈了。不是我夸口,这次最蛮最凶最悍的苗王之兵也被我的长孙儿吴世璠击垮!”
尚之信忙朝吴世璠前跨了一步,说:“好将才,好武功,我在广东就听说王子少殿主文武盖世,现在见了果然英才也。此次大婚洞房之喜错过,这次该补上,狠狠地将那柔情似水的新娘子溶在你的身怀中才对!”说着朝靖南王和孙延龄使了使眼色,意思也让他们来戏说几句。
吴三桂怕他们会说出更难听的话来,忙说:“该补上,该补上!我最爱是长孙儿了,大婚之夜不曾入过洞房,又不曾热闹过,今日我准备为他的热闹补上。还有,我也该向贤侄你,还有靖王爷、抚蛮孙延龄将军和众位亲朋好友备酒谢罪!”说着又问胡守亮:“爱卿,你安排的如何了?”
胡守亮说:“启奏亲王,大坪地方已搭了许多戏台唱戏,戏台之内摆有二百桌酒桌,正可以补上王子少殿主的热闹,也可以为众将领庆功!”
吴三桂等人到了大坪间,果然戏台围绕一圈,中间有二百来张席面。那里已来了不少的官员,见了他都一齐站起揖拜。
吴三桂看见这些官员大都是八蟒五扑的袍服,也有穿着补服的,如什么仙鹤、锦鸡、孔雀、雪雁、白鹇、鹭鸶直到鹌鹑、丝雀、黄鹭。从这些顶戴上的宝石花和各种补服上的鸟雀来看,这些官员大到有二品,小的九品以下未入流的黄鹂儿了。还有麒麟、海马、神羊……
在吴三桂的眼中,这些大人物可以变小,小人物可以变大,他的西选大权中可以造就他们的身价。自进征云贵之后,他非常注意招揽人才,为结纳党羽,他常常安排不得志之人到全国各地做官。他派的官和委任的官职,朝廷称之为西选,不预干涉。今天到来的贺客,就是他西选中的一小部份人,而大部份远地人却没来得及赶到。
众客礼毕,吴三桂招手示意:“各位不必拘礼,酒席之上只可尽兴、尽兴!”
众客见他坐下,都分职位高低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