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六五不满,他闹着:“我的限期一个月,他的限期已改到一季节了,这不公平,不公平!”又面朝众老板说:“他何老板的面子也给的足够了,我只一点点洋货连命都作抵押写在契约上了。”
众人哄笑,方献廷站起来说话:“各位不必多言,也把胡六五的限期改为一季节吧。本官不使双方都亏,也不想让任何一方吃亏。现在契约已写;主教与何老板的订货条例和胡老板与何老板的赌约都一一写在这纸上,请双方签名。”一边踱到何老板身边,说:“何老板三思,回头还是可以的,别把儿戏当了真。不过,订货上也得考虑自己的能力……别到了期拿不出钱。”
何老板心中发笑:“这可能吗?凭我的家产和凭我的家势怎么还不了这点洋货钱呢!再说,我做生意什么时候败过?就是我的女儿在这儿也会这么做的。”
胡六五见何老板在沉默,又说:“各位看见没有,何老板虽有些家财却没胆量,还不如我一个破了产的人,还不如我胡矮子的气派和胆量。哈哈……”
胡六五这一番话的确效果很大,使何老板没有去想其它方面的事情就在契约和赌约上签了名。当他收了官府盖过的大印契据和赌约后,用蔑视的眼光看了胡六五和众老板,心中说:“你们别想发财了,从今后,洋货的市场都在我的手中。胡六五你等着,看我再次收拾你的!”他对崔夫吩咐:“进货,将所有的洋货提到何公馆!”他带着胜利者的眼光看着那些老板们,心中不知有多高兴。
三天后,崔夫悄悄进了红毛的洋货店。红毛问:“何老板进的洋货都安置好了吗?”
崔夫带着讨好的神态说:“好啦!好啦!都安置好啦!现在何公馆在衡州、潭州、岳州每条街、各个店都有了洋货,而且洋货的价高出乡货的价,比上次卖的洋货价还要高呢。只是这三城的城里城外来看热闹的人多,却没有人买货,人人都被价高吓的不敢多问。”
红毛笑了:“很好,很好!现在何老板怎样,醉花女还没有从铜山回来吗?”
崔夫神秘地说:“主教,我就是为这事而来的。昨天,何老板收到从铜山醉花女那儿搭来的口讯,说铜山矿垮了洞口,醉花女处理不了,非叫何老板去呢。所以,何老板现在不在家,我就来告诉主教。”
红毛说:“这我知道,这口讯是王子少殿主叫人假造的,为的是调开何老板出城几天,以便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哦,这不必多说,你好好为我探听何公馆的内外事情,王子少殿主会对你论功受赏的。不过,醉花女在铜山已有十几天了,她在那儿究竟是干什么?”
崔夫的确不知怎么回答才好,支支吾吾的,红毛只得对他挥手:“好啦!大管家你可以走了,有什么事立刻来告诉我就是了!”见崔夫一走,忙拿起桌上提箱,朝躲在一侧的董哲西喊:“董哲西,我们走,找各城和那些订了洋货单的老板去,趁着何老板不在何公馆,我们抓紧时间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