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又说:“这就看你入不入教了,只有入了教才有这个优待噢!”
郭三又一次难住了,双手抱着头在那里沉思着。
董哲西插言:“这有什么不好,我不是也入教了吗?他崔夫不是也入教了吗?谁又能拿我们怎么样,还有城里的那些倒了霉的老板们也有不少入了教,他们现在破了产业,仍然还有房子住,还有店铺开。入了教是教中的人了,成了自己的人了!”
红毛又继续说:“还有郭嫂也可以到教堂去煮饭,每天能得好几个工钱,等钱赚的多了,也可以将你的心肝宝贝小兔从春艳楼接回来呀!你一定会问我怎么知道小兔被卖到春艳楼的,董哲西说的……”
董哲西见郭嫂双眼盯着他,这使他又洋洋得意了,说:“我打听到的,昨天我上春艳楼,看见一个名叫小兔的新丫头哭死叫活要爹娘,一问才知道何老板下乡收租谷把你女儿小兔卖到了春艳楼。”
郭嫂又伤心地哭了:“我的小兔,她怎么啦?他们打了她吗?董老板,您告诉我,告诉我!”
董哲西说:“在哭,哭的很伤心。那里常打人的,常打不服那里的规矩的人!”
深受那种磨难的女人都知道妓院情况,所以郭嫂哭的更伤心,恳求郭三:“你快想法呀!我要我的女儿,我要我的小兔……”
小牛也哭着:“爹,我要我姐姐。娘,把姐姐接回来吧!”
郭三也伤心了,说:“我……我哪来的钱去接她呀!我们欠了人家的钱,没钱就没法将小兔接回来!”
崔夫一直没有说话,他还是被郭嫂的模样惊呆着,他不止一次地在心中说:“这女人是水仙花,是,一定是……可是她怎么落得这般地步,她怎么有了两个这么大的孩子?可惜我对郭三一家人不完全了解,以前郭三在何公馆做工,也听说他有家有口的一大群,如果说郭嫂是水仙花又说不过去。莫非这郭嫂是水仙花的姐姐,嗬嗬……好笑,这关我什么事,何必去管她是谁。如果是水仙花,那么何老板在收租谷时怎没发现她,可见何老板对水仙花最熟识最了解,他都对郭嫂没怎么样嘛。”想着又劝说:“入了教吧!不管怎样,你又有了个窝安身了,吃也不愁了。虽然借教堂的,但不要还利,这好事到哪儿去找。郭嫂在教堂煮饭,饭也有吃,工钱也有拿,又不误你家的活,照常能喂猪养鸡。从教堂带来的剩饭也好喂猪,这都是好事,你别拿不定主意哟!还有你郭三种惯了的田地,你就不想再租种吗?情愿让给别人去租吗?那可是你辛辛苦苦开荒挖出来的哟!”
是的,这话说到郭三心窝里去了,他太惦记那八亩稻田了,这些都是他亲手耕种出来的,他对这些田地太有感情了,他在这些土地上费过不少的心血,流过不少的汗,耕呀!犁呀!将田地修理的整整齐齐的,插下的稻谷长的绿油油的,那一片生机盛茂就像他看见儿子小牛和小兔一样心爱极了。他爱这些地,没有这些地不但没有吃,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需要。眼下,在他没吃没住的困境中,他还能说什么呢?他答应地点点头:“我入,我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