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三十这日,殷麦一行三人来到了张叔所在的庄子。
此地算是南部灾区的中心位置,张叔选择此地存放药材和粮食。
周围都是灾区,他们采买了之后,出行都非常小心,哪怕有小姐的方子也不敢大意。
算计着时间,两日前从周边接了二十个病人进庄。
最前面的一排屋子里,四个老人两男两女,四个壮年男人,四个中年女人,八个孩子四个男孩四个女孩。
看似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负责照料的是两个孩子的母亲。
吃了两日汤药,病情微有好转。
殷麦站在篱笆外边,看着眼前的茅草屋,窗户开着,能看到躺在床上的病人。
张叔看着风尘仆仆的小姐,刚到就要进去,“不差这一会,休息一夜无大碍。”
今日还是大年三十,正在包饺子呢。
“张叔,我没事,其他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
殷麦和钟南箫俩人换下了身上的棉衣,换上薄的夹衣。
灰扑扑的衣裳穿在身上,就是一个乡间野丫头。
两人的打扮看着相当怪异,头发丝都不露出来。
时间紧迫,殷麦是一刻也等不了,她迫不及待把脉看能不能治。
这时她百般庆幸,钟南箫在真是太好了。
她最坏的打算是自己先跑一趟,不行就要去请阿婆过来的。
钟南箫在,应该不用劳烦阿婆了。
她的医术跟阿婆和阿兄比,实在差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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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两人还是吃上了饺子,喝了药醒来的病人也吃上了。
文娘和柳娘吃着吃着就忍不住哭了起来,孩子眼看要死了,家里人都让移出去,怕把病气过给家里人。
她们就和孩子一起出来,睡在村里无人住的废屋子里。
日日求土地庙的菩萨,只求能救孩子一命。
可能是他们的诚心打动了天地,竟然有人来说要给她们免费治病。
喝了药孩子没有那么难受了,她们就觉得有救了。
竟然来了两位大夫,她们给两位大夫磕头,只求她们能救救孩子们。
殷麦真被这两人吓了一跳,一见面什么话都不说,直接跪下磕头,不是做样子,而是结实的磕在地上。
她严厉的制止了,狠狠的骂了她们,磕破皮更易染病,谁来照顾这些病人。
后来她才知道,这俩人应该是没听懂。
怪不得她骂得那么凶,这俩人眼睛里全是笑意,焯烫了她的笑容。
她看着床边的男人挨个人把脉,把脉的时间并不短,眉头紧皱似是烦扰如何开方。
男人一动,文娘和柳娘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送……
有开方的纸笔,有水盆和洁白的汗巾!
看大夫是要开方还是要净手。
她有自知之明,技不如人,不抢着干活。
乖乖拿着钟南箫开好的药方去旁边的屋子抓药,边抓药这个方子她确实开不出来,用药很大胆。
抓好药,一只脚刚跨出门,文娘已经等在门外了,并伸出了手。
说了句什么,她大概听懂了,是要去熬药。
熬药就在窗下,一排药罐和药炉。
钟南箫忙完出来就见小丫头蹲在地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他一共开了三个药方,老人一个,孩子一个,其他人一个。
区别在药量,他要找到一个能通用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