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太爷脸上红色更盛,他自知理亏,不想把这样的事情在亲家公面前翻出来,便想以他语混过去。
可是于钧却不买他的帐:“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他们虽然入了家谱,可是族长可没有让他们拜宗祠!而且他们同我们兄妹并无一丝血缘关系,这里哪有他们称内侄的份儿?”
于钧原来就不怕他们兄弟,可是他们兄弟却依仗着他们母亲和于钧的父亲,没有少让于钧吃苦头;现如今他于钧已经不是原来的于钧,岂能还让他们兄弟得了便宜去?
而且,于钧最恨的人并不是于鹏兄弟、也不是他的继母冯氏,而是他的父亲于老太爷!
如果不是父亲的偏心纵容,冯氏母子如何能在于府为所欲为?如何能把自己兄妹欺辱到奴仆都不拿她们当做人看?
于老太爷有些恼羞成怒,他瞪了一眼于钧: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给他留过脸儿!他扫了一老太爷,强压下怒气:“钧儿,他们是你的兄弟,这是我早已经说过的!圣人有道……”
于钧淡淡的道:“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父亲您当可为表率也;只是,您和冯氏这个老太爷和老太太的称呼,还是因为我才有的——不知道您及人之幼的于鹏兄弟给了您什么呢?我这个您的亲儿,可是没有得过您和冯氏的半分好处,因为您及人之幼后,却忘了您自己的幼儿幼女啊。”
于钧没有怒骂。声音也不大,甚至于没有起伏,却让于老太爷听得更是生气,可是却因为当着赵家父子,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他不管怎么说。做错事情的都是他!而且于钧虽然对他不甚恭顺,却并没有走了大样,想说他一个不孝,他还真指责不出口。
老太爷和赵一鸣如果不是涵养功夫真得到了家,只怕会像赵一飞一样吃惊的看向于鹏兄弟:原来这两位于家的“嫡子”没有于家的一丁点儿血脉!
这不止是于父的不对,尤其是于鹏兄弟的不对:他们丢了自己的祖宗,认了他人的祖宗做祖宗。这可是做人的大忌啊!
赵一飞直直的看了过去。他的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鄙夷:居然真有人改认祖宗啊!
于鹏兄弟却已经是怒极:他们没有想到于钧是一点体面也给给于家留,就这样揭穿了他们的身世!
不过,话又说回来,于钧为什么要给于家留体面呢?
于老太爷再也坐不下去了,匆匆托了老太爷为他们寻找合适的宅院,表示他们想要买下在京中定居后,便带着于家的三位公子起身告辞了。
于煊临走时虽然没有对于钧行礼。却趁于父不注意时,对着于钧点了点头。
老太爷送走了于家父子后,看向于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意示安慰:“贤侄,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我们识得你是我们赵府的大舅爷。”这话就是说,不管于家的人如何,红裳和于钧在赵家人的眼中还是同原来一样。
老太爷一来不喜于老太爷,二来他可是浸淫官场多年的人,对于钧几乎可以手眼通天的一事儿。哪里能没有一丝察觉?不过他是聪明人,所以他一个字也不会问,也不会同任何说——包括他的儿子在内;所以于家的人加一起,对老太爷来说也抵不上半个于钧。
老太爷虽然没有同儿子们说过于钧的事情,不过他相信,他的大儿子赵一鸣一定看得出来;赵一飞看不出来,他反而更放心些;有些事情是不能宣诸于口的。
赵一鸣听了老太爷的话。心头的大石落了地:他现在对于家人只有厌恶了,原本因红裳对于家人生出来的亲切一丝也不剩了;他还想着要找于钧好好问一问,他们兄妹原来在于家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于钧听到老太爷的话抱拳一笑:“小侄谢过老太爷!”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他助赵府与帮红裳出气的时候,他是故意让赵家的人知道他的人脉与能力:就是要让赵家人知道,有他于钧在,红裳是谁也不能欺辱的。
于钧没有多说,老太爷也没有再多说;赵氏父子三人和于钧相视一笑,所有的话都在不言中了。
赵一飞都很不屑于家的为人,他拍了拍于钧的肩膀:“舅兄不必理会他们,走,我们兄弟自去吃酒。”
他这是好心,怕于钧心情烦闷。
不过于钧最终却被赵一鸣拉走了:他们去书房吃酒说话了。老太爷知道儿子有话要问于钧,所以拉住了要同去的赵一飞。
赵一飞听了老太爷的话后只是一叹:“于家的如此不给嫂嫂面子,不怕我们赵家会恼了吗?”
老太爷看了一眼赵一飞:“他们当然不怕。如果你嫂嫂和你哥哥恩爱,他们有什么好顾忌的,不管他们同你嫂嫂如何,于老太爷怎么也是你嫂嫂的生身之父,我们能拿他们怎么样?总不能害你嫂嫂落个不孝的罪名儿,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