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听了一回墙角,客厅里,几位拉郎配的老爷子老太太又那么光明正大,张菡姝脸上却看不到一丝尴尬和窘迫。
听了芽儿欲盖弥彰的解释,也只是莞尔一笑,朱唇轻启。声调虽然依旧清冷,不缓不急,但漆黑清湛的双眸微转,顿时波光潋滟,艳丽逼人,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俏皮。
“不会!爷爷在港城时,就没少念叨你们家的八大金刚和十二罗汉,我对他们都很好奇!”
说着,还朝芽儿咋了眨眼。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沉静婉约的五官仿佛顿时鲜活起来,芽儿突然觉得自己终于知道了什么叫烈焰红唇的极致魅惑。
愣神过后,芽儿夸张的拍捂着胸口,小心肝怦怦跳。菡姝姐就像是一杯红酒,优雅惊艳,越品越有味道,连一个小小的眼神也是风情万种。也不知道谁有福气,可以赢得美人的芳心。
正吭哧吭哧,肉嘟嘟的大胖脸憋得通红也没能抱起来自己的小木马的小胖墩,向来是有样学样。早不管他的小木马了,见芽儿姐姐拍胸口偷笑,自己觉得好玩,乌溜溜的大眼睛懵懵懂懂的乱转,咧着小嘴就去拽芽儿的手。
见芽儿姐姐望过来,笑的傻乎乎的,白胖的小爪子使劲拍自己腆着的小肚子,穿的太厚胳膊明显弯不过来,只能拍肚子了。
落在张菡姝眼里,就跟打哑谜似的,而芽儿则是忍俊不禁。忍不住弯腰扯了扯小胖墩的大胖脸,这臭小子!
张菡姝平时很少跟孩子打交道,刚才还真以为小家伙拍肚子是饿了呢,见芽儿笑的古灵精怪,顿时回过神来,脸上蒙了一抹薄红,姝色更甚。
最后,只哭笑不得的剜了芽儿一眼,帮着拎起颇有些分量的小木马,手里牵着小胖墩,笑意清浅的盯着芽儿。
芽儿被看的心虚,仨老太太刚才那么热切,用脚趾头猜也知道老太太们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和菡姝姐支开,要商量什么。虽说不是有意带人拐回来听墙角,但多少真有那么丁点的小心思。
也顾不上考虑到底谁有那个福气了,赶紧带人接着逛园子!
其实,芽儿觉得老太太们找的这借口听蹩脚,别看自家这栋大院子占地极广,还真没有什么好逛的。
买这栋大院子的时候,这栋五进大宅院的主建筑虽然保存的很好,但那些精巧的亭台楼阁都破败的不成样子了。修葺院子时,芽儿也没让师傅费那个功夫恢复,除了主建筑是花大力气修葺的,亭台游廊该拆的全都拆了。
就连本该姹紫嫣红的后花园,赏荷的池塘也变成了菜园子和鱼塘。
又值冬日,本来颇有几分闲趣的正院除了老爷子们搬到外面晒太阳的几盆喷在可谓是万物凋零,芽儿颇有点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不过,这么随意的走走,张菡姝越看越心惊。早些年内陆经济发展慢,比不上港城的寸土寸金,这栋大宅院看似比不上港城张家老宅的精致典雅,但疏朗明阔,古朴大气,朱红的雕廊画栋更彰显一分历史沉甸甸的厚重。
张菡姝从小就跟在爷爷身边是看着价值连城的珠宝和古董长大的,眼力不俗,刚才杜家客厅里一套套实木家具看似朴实无华,实则全都是货真价实的红木家具。有黄花梨更有有市无价的老紫檀,随便哪件拿出去,都能行家们让趋之若鹜。
刚才说对杜家兄弟很感兴趣,张菡姝虽然是有意打趣,但也不全然是客套话。张菡姝的确对杜家兄妹十分好奇。
这几年,内陆经济发展形势一片大好,暴发户当然不稀罕,但张菡姝好奇的是杜家似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世家底蕴。
芽儿压根拽不住最爱在后院撒欢的小胖墩,只好带着人去后院逛逛,想必精巧的园林张菡姝见多了,野趣十足的菜园子说不定能看一个稀罕。
倒不出芽儿所料,穿过游廊,一眼看一大片的塑料大棚,张菡姝真的傻眼了,尤其是不远处两棵银杏树还有两架秋千,一高一矮,一旧一新。
手里刚还牵着的胖小子早撒欢的坐到那架只有一尺多高还有靠背的小秋千上。架秋千的人很细心,旁边还有一条改装的安全带,而豆丁大小的胖娃娃竟然知道把安全带往小肚子上一扣,小胖腿使劲一蹬,自己把自己荡起来,颇是自娱自乐。
而张菡姝似乎更在意旁边那架旧一些的秋千,那明显是属于成人秋千的高度。张菡姝没少听爷爷讲小姑娘在家多受宠,再看芽儿时不自觉带出两分打量和调侃,这架秋千的主人不言而喻!
看的芽儿讪讪,赶紧岔开道,“小菡姐,你是喜欢钓鱼还是摘草莓?”
还能钓鱼?隔着十几米远,似乎都能够看到池塘里鱼儿游动反射的水波涟漪,再看看几乎能当温室的大棚,张菡姝脸上有些为难,一时间难以抉择。
还没等张菡姝想好是钓鱼还是摘草莓,另一侧角落里,仿佛知道主人来了似的,突然传来咩咩两声。冷不丁的山羊一叫,张菡姝差点没吓的花容失色。
跟一大两小母子三只青山羊当邻居的鸡窝里,正悠闲散步的红冠大公鸡也梗着脖子一声长鸣。
张菡姝啼笑皆非外加不知所措,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要不要收回刚才那句杜家很有底蕴的话了!光看后院的话,不像是古朴厚重、庭院深深的大宅院,似乎更像是鸡鸣犬吠的农家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