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爷,您是要当妇女之友吗?”苏竞云对着镜子左瞧右瞧,怎么看都觉得自己不顺眼。
她的眉画得又弯又细,将煞气从眉眼间驱走。朱唇一点,就像春天的樱桃一般动人。双颊边淡淡两抹绯红,将女子的娇羞完完整整显露出来——苏竞云心想完了,等会儿上街,肯定不能大口啃鸡腿了。
冥先生说,“这就叫妇女之友了?宫里无趣得很,大家天天聚在一块,也没什么事做,还不是和那老张头一样说故事。你看云骑够严肃,镇南府的人都对她毕恭毕敬,是吗?其实大家最爱闲谈云骑的事,你以为她妻管严的名号哪里来的?那倒是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凑到一块儿,成就了云骑今日的名声。”
“……”
让京城内外闻风散胆的镇南镇北二府,竟然天天聚在一起讲八卦?
苏竞云问:“大爷,您是在模糊敌人视线吗?这招三十六计里怎么说的——暗度陈仓?”
冥先生说:“张弛有道才是硬道理。好了,你别转移话题,我刚刚问你的问题,你怎么说?”
苏竞云拿着胭脂盒,顿时警觉:“您是要让我说了,回头跑回宫里给那些人说‘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六扇门的苏竞云喜欢谁谁谁’,然后让我被他们嘲笑吗?我脑子笨,可这事我是不会上当的。”
冥先生点头:“看来还真有,哪个少女不怀春……”
“求您别说了好吗?”
苏竞云生怕冥先生马上就来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冥先生文绉绉的时候比平时还娘,那个伤春悲秋,那个倚窗自怜,问花花不语,红露湿人衣,简直让人煽人泪下,捂胸倒地。
就是有了这个对比,苏竞云那点少女情怀才如春草一般,到如今有了些生长旺盛的苗头——总不能被大爷比下去啊!
冥先生拿过细簪子,在苏竞云手里的胭脂盒里沾了沾:“那就不说了,我知道你害羞。你过来,我给你画花子。”
苏竞云扶了扶鬓发,生怕那高耸的云鬓因为自己不小心就掉了下来:“不用这么盛装打扮吧……多别扭。”
冥先生说:“今日过节,怎么就不能盛装打扮了?下次带你去宫里看看,凡事有个大小节日的,宫里的姑娘那是早早就起来梳妆打扮,还能让你睡懒觉?”
苏竞云无言,只有靠近,让冥先生在她额间点了三瓣梅花。画毕,那簪尖便留在了苏竞云眉间,冥先生静静地看着,许久,才叹了一句:“苏竞云,你真美。”
“……”
苏竞云这次是真脸红了,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赞美,还来自一个朝夕相处的比自己还少女的大爷。
“我……等会儿能吃东西吗?”
苏竞云很久才憋出了一句话,冥先生笑了:“有什么不行,但你得小口小口吃,得慢慢地走,要不你的妆可得花了,说不定还会摔跤。”
出门下楼梯时,苏竞云就差点真摔了一跤。她穿惯了劲装,不懂女子长裙绣鞋是怎样的光景,还好那时候崔三儿经过,英雄救美的扶住了她。
崔三儿见到这等美人,说话都结巴了:“姑姑姑娘……你你你没事吧?”
“没事,我能自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