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方若素将瘦男子从花妈妈等人的魔爪中给救了出来,可是瘦男子却半点感激她的意思都没有,一路上都对方若素横眉冷对,要不是百花楼的大汉在费了一番功夫后将他的双手绑了起来,并且延伸出一条绳子交到了方若素手里,估计他早就跑得不见踪影了。
方若素当然也没有闲心思带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回方府,在离开了花妈妈等人的视线后,她将男子带到了一条小胡同,解开瘦男子的绳子,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出了胡同。
瘦男子一脸惊诧之色,他以为方若素跟那些垂涎他的皮相的臭女人一样,要了他只是为了蹂、躏他,却没有想到方若素连解释都没有就放了他,然后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他薛麒再怎么说也是保州地界有名的美男子,被一个目测才十五六岁的小丫头给无视了,他心里非常不爽。
上一刻还万分希望方若素放了他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情,这一刻,薛麒的心中却被另一股莫名的怒气占据了理智的上风,大踏步追上方若素,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怒道:“喂!”
方若素被他拉的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回头一瞧是她好心救下来的一脸黑乎乎的男子,她心中一恼,冷冷道:“本小姐好心救你,你不感恩图报就算了,还想干什么?难道还想要银子么?”
薛麒一呆,她说什么?她好心救他?
回想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再加上她二话不说将他放了的场景,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少女是故意装出吊儿郎当的样子以此不花一分钱来救下他。
想到这里,他的手触电般松开,黑乎乎的根本看不出半分美感的脸上升起两抹不易察觉的红晕,他眼神闪烁着不敢看方若素清丽的脸蛋儿,有些不好意思道:“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方若素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却也没有和他一般见识:“还有什么事么?要是没事我要回家了。”
薛麒又是一呆。
有事嘛?他只是不甘心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掉,可是这样贸贸然拉住人家,他总不能说自己想要跟她回家吧?
想起刚才花妈妈对眼前少女的态度,他直觉地认为这个少女的身份非富即贵,旋即,他的眸子就是一亮。
“你是官家的小姐么?”
他的语气有些急切,倒不是说他贪慕虚荣,而是他的事情投靠无门,他找了京城府尹,可是府尹根本不受理他的事情,无奈之下他只能病急乱投医,而病急乱投医的后果就是他被一个人贩子骗到了百花楼卖掉,要不是今天他逃跑时遇到了方若素,怕是要被抓回去接客了。
是的,接客。那百花楼是个男女通吃的地方,既有女子花枝招展,也有美貌男子人比花娇。
方若素不知其中因由,听到他急切的语气,她以为他是看中了自己的身份,不禁有些鄙夷。
“不管本姑娘是不是官家小姐都与你无关,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要是你生出了什么别样的心思,抱歉,本姑娘不是你的菜,还请你投靠别家。”
这话有些重了,薛麒被气的脸色胀红,怒道:“你脑子里窝窝戳戳地在想些什么?就算你想要圈养小白脸儿,我薛麒也绝对不会依你!你,你你你……”
刚从狼窝里出来,又遇上方若素这么个不分青红皂白的主儿,薛麒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
方若素看着他的眸子,见他气的眼睛通红,一脸愤怒之色,知道自己可能冤枉了人家,摸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总不介意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要是我猜错了,你别生气,我道歉。”
说着,她好奇道:“你想找官家小姐干什么,说不定我能帮上你的忙。”
她并不说自己就是官家小姐,薛麒却早就认定了她的身份,听到她道歉,薛麒也暂时将怒气抛到一边,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是从保州方寸出来的,我们那里今年年初就开始雨水减少,三四个月以前更是滴雨不下,地里的庄稼都枯死了。
五月份的麦收我们的收成还不足往年的十分之一,这点粮食交了租子后每家每户就都没有余粮了,这还是因为冬天时下了一两场大雪,开了春又下了场雨才有了这收成。
麦收一过种上玉米开始就一滴雨也没有下过,现在地里的玉米都只有麦子那么高,到了秋天别说长玉米棒子,就是这苗能不能长高都是个大问题。
唉!”
说到伤心处,薛麒亮晶晶的星眸一黯,重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