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末瀚凉凉一笑:“他在哪里,是死是活你在乎吗?你这个没良心的,水性杨花的女人!”
前世今生,还没人骂过自己水性杨花,她也从来都不是招蜂引蝶的女人,听了楚末瀚的嘲讽,她眸底一寒,却没有发作。
不管怎么说,薛麒是因为她才变成这样的,对于楚末瀚这个大夫,她根本不能得罪。
随即,她想到了一个奇怪的问题,楚末瀚为什么对薛麒这么上心?难道他对每个病人都这样?
疑虑只是一瞬间,方若素很快就收回了自己的理智,凉凉看了楚末瀚一眼,她不想废话,面无表情地问道:“他到底在哪里?”
这样的表情楚末瀚见过,当初在那间破烂的民房里,她就是用这副表情观赏他在一日毁之下痛苦的姿态的!
楚末瀚忽然有点儿胆寒,可一想起薛麒的交代,他只能梗着脖子故作强硬道:“你凶我我就会告诉你么?他不想见你,就算是你杀了我他也还是不想见你!”
他不想见你!
方若素呼吸一滞,忽然就有点闷闷的疼。
她对薛麒,从来都无关情爱,却又将他当成了自己最亲密的伙伴,她的秘密她从来都没有防备过他,而现在,他却因为她不肯接受她而避而不见。
深吸了口气,方若素不想让人看出自己的迷茫和无助,慢慢踱步进了屋里。
楚末瀚对方若素的手段心有余悸,虽然现在王道名没有跟着她,可他知道,只要她一声令下,王道名就会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所以眼见方若素进了屋子,他很没有出息地往后退了两步,一脸防备。
再苦闷的心情在看到他这幅小白兔防备大灰狼的表情后都会被逗乐,堂堂神医,下毒于无形,竟然会被自己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给吓得不敢声张,想想也挺好笑的。
将手上拎的烤鸭和调味酱料放到圆桌上。方若素无视楚末瀚防备的眼神。淡淡道:“这是我特意买的烤鸭,他最爱吃的东西,虽然他现在不宜吃太油腻的东西。不过鸭子并不是大热之物,应该没事吧?”
楚末瀚愣了愣,看看烤鸭,又看看她。显然不明白这个死女人怎么会转性了。
方若素不想多做解释,知道薛麒不想见她。她的心里涌起了深深的无力感,现在多说一句话的欲、望都没有,只有气无力道:“这烤鸭还热着,我走了。”
这烤鸭还热着。我走了?
楚末瀚莫名其妙地目送方若素离去的背影,百思不得其解,这两句。有联系么?
不一会儿,方若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院子里。与此同时,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开门的声音,楚末瀚赶忙回神,小跑到门口,果然见到脸色苍白的薛麒走了过来。
楚末瀚当下就跳了脚:“我就知道那个死女人是个坏胚子,你的情况刚稳定了,她就迫不及待地跑来捣乱了!”
说着,他搭上薛麒的手腕把脉,薛麒却推开了手。
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桌子上的烤鸭看了片刻,他抿了抿没多少血色的唇:“再不吃就凉了,叫厨子把鸭子片了吧!”
楚末瀚眨巴了一下亮晶晶的眸子,忽然就明白了方若素临走前那两句话的意思。
明白归明白,原谅是不可能的,他气哼哼道:“你倒是大度,才一天而已就不生气了!”
薛麒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黑曜石般的黑眸里隐有火焰升腾。
楚末瀚嘴角一抽:“我怕了你了,片了,我叫人片了行了吧!”
一盘烤鸭一大半都进了薛麒的肚子,要不是楚末瀚死活不让他吃太多,一盘烤鸭就都被他吃了。
“就算是那个女人送来的,你也不用像以后再也吃不到了一样拼命吧?”
楚末瀚气结:“这东西再怎么是凉性的,也是油腻的,你伤口还没恢复好,不适合大有大热的东西。”
薛麒不语,只是盯着楚末瀚手里的盘子看,漆黑的眸子里一簇火苗升起。
每当看到他这个表情楚末瀚就头大,只得投降:“我真是怕了你了,这些留着晚饭在吃,要不你一顿都吃完了,晚上吃什么?”
薛麒这才作罢,躺倒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楚末瀚嘴角抽了抽,真恨不得把方若素毒死再救活,再毒死,再救活,如此反复。
命人收拾好桌上的东西,楚末瀚搬了张板凳坐到薛麒身旁,皱眉问道:“家里来人了,估计这一两天就要到了,你真不打算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