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如何?”
他嘴角似乎微微一扯,冷漠讥诮的语气,像是在嘲讽问话人的愚昧愚蠢,仿佛在说,这还需要问?
吕意看着那丝毫不做假的目光,顿觉无力,这一路而来,她一直坚信着楚宣另有苦衷才安排阿笙假死,她来,只求一个安心,可进到这院子后,处处漫不经心的氛围中似乎还透着一两丝的愉悦,这让她心慌不已,再看到楚宣对着另一个女子温柔体贴,几乎就要压制不住胸腔中的那股愤怒,才会不在意此时场合问出那个问题。
她问出口时就有些懊悔,料想楚宣顾忌着旁人在不会如实回答,虽然答案在她预料之中,可那般的冷漠讥讽、不屑一顾的语气,待若蝼蚁般的轻谩,如何能让人相信这其中另有曲折,如何让人不相信他说的都是真的?!
坚持多日的信念,支撑她一路而来的信念忽然坍塌了一地,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阿笙死了,她真的死了,她竟然死在她最爱的人的手里,连同那个无辜的孩子……
思及那尚未出世的孩子,吕意悲哀的眼中浮现一丝清明,嗓音微微颤抖,“你知不知道阿笙腹中骨肉是你的孩子?”
那是你的孩子,你竟然也残忍地杀害,你可后悔?你可能表现出一丝丝阿笙的死不过是你的计策的迹象?
谁料楚宣闻言不但没有惊讶,更没有后悔心痛,却是更加漠然以待,连同那分讥嘲都变得冰冷可恶,他冷酷地说,“区区贱民,有何资格为本公子孕育长子!”
冷漠无情之话,犹如引爆地雷的引线,激起压抑许久的怒气。
“你怎可如此无情!”
吕意一声厉喝,只见一道寒芒掠过,她手中长剑直刺楚宣咽喉,同时间,阿缘祭出袖中白绫,那白绫似长了眼睛一般紧紧缠住楚宣的颈,让他无法动弹,无法呼吸。
“楚公子,小玉与我虽也不过数面之缘,但相识一场,总是缘分,她枉死你手,是她技不如人,但你残暴如斯,亲子亦不放过,我虽从不枉杀无辜之人,可你如此品行,我若依然坐视不理,才是助纣为虐!”
“你放肆!他可是皇曾孙!你们胆敢对他不利,皇爷爷必定灭你闷九族!”一直淡定从容的霍安君骤见楚宣被制住,甚至无从反抗,一怒之下爆喝,“文德!秋萍!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快进来帮忙!”
然而霍安君这一声怒吼,阿缘和吕意却是看也不看她一眼,文德和秋萍倒是立刻进来了,随他们一道的还有珠兰,珠兰一见自家小姐竟然气的拔剑相向,惊的半晌回不过神来。
那秋萍早知阿缘大名,在知道她亦过来之后,一直屏声敛气,生怕被她发现自己的不妥,即使此时被霍安君喊进来,也是低眉顺目颤颤巍巍的模样,什么也不敢做。
文德一看到这景象,一愣之后倒是要冲过去营救楚宣,怎奈阿缘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另一手同样祭出白绫,像是一柄千金重锤锤在胸口,把他给摔了出去,虽然没有受重伤,却是被点了穴,一动也不能动,又不能出声,只能看着干着急。
文德这一摔,惊着了众暗卫,他们虽然也知有个逆天的阿缘的存在,可文德在他们中间已是武功最拔尖的,不然也不会贴身保护楚宣,可这样厉害的他竟然一击就被击倒了,着实让人难以置信,但震惊归震惊,眼见文德都被止在门外,可见公子有多危险,一时间,几乎所有人一涌而上,要冲进去营救楚宣,可是,那房门之处,竟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将所有人都拦在外面,进去不得,众人震惊之下,合力运功,势要将那屏障破开。
霍安君眼见保护楚宣的人被拦在外面,唯一一个留在屋里的人就只有秋萍,偏这人竟然无动于衷,她怒了,“秋萍!你没听到本小姐的话吗?我让你去救皇曾孙!”
楚宣好不容易才对她有所改观,对她不像往日那般冷言冷语,这是多好的表现机会啊,若非她现在大病未愈,身上根本提不起力气,哪能眼睁睁看着楚宣受难,结果一贯机灵的秋萍此时竟然像个榆木疙瘩!
真快气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