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元宝还没起床,杜鹃和夏芽只能坐在屋外等候。
前几日才请了孕假在夫家养胎的夏柳挺着九个月大的肚子风风火火的赶了回来。
夏芽远远的看到了自己的亲姐姐步履蹒跚的朝着自己走来,呀的叫了一声,起身就朝着夏柳奔去,许是心疼这个不省心的姐姐,好端端的怎么一个人又跑回来了。
“姐,你怎么又回来了,宝乐居不是有我和杜鹃还有春妮在嘛,你这样,姐夫和婆家的人会很担心你的。”夏芽双手搀扶着夏柳,一双秋水般的眸子却是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夏柳高高隆起的肚子,上次她就看到肚子在动了。
“哎呀,姐,你快看,你肚子里的宝宝又调皮了。”夏芽显得十分的兴奋,就好像看到了一件十分好玩的事情。
“啊,芽儿,我的肚子好痛,孩子好像要出来了。”夏柳一开始也以为是平常的胎动,也没当一回事,她昨日得到消息说大小姐回来了,她哪里还躺的住,早早就雇了马车赶了过来,许是一路上的颠簸劳累,造成了肚子的不适。
“夏柳姐,你怎么啦?”杜鹃放下手中端着的水盆,急冲冲的跑了过来。
“杜鹃姐,你快帮我姐姐去找个产婆过来,我姐姐怕是要生了。”夏芽急的脸上都是汗,虽然只有十五岁,可是做事却是十分的稳重,即便此刻,也没有乱掉阵脚。
“好,夏芽,你照顾好你姐姐,我这就去。”杜鹃急冲冲的一头扎到南门,走了几步又喃喃自语的往回走,对,她应该去大门,而不是去老爷那个院子。
“姐,你忍着点,我扶你去床上。”夏芽使出吃奶的劲架着夏柳艰难的朝着她们平时住的房间走去。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这个宝宝怎么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出来了呢。
好不容易将夏柳扶到床上躺下,可她因为肚子的疼痛整个人都曲着双腿,整张脸都煞白了。
夏芽一个人搞不定,只得急急的出去找了在另外一个院子里打扫落叶的春妮过来帮忙。
不多时,小脚的矮个子产婆就挎着个小箱子小跑着过来了,一边跑一边喊“你们谁快去烧几锅热水送来。”
这时,夏柳的男人丁简也一脸焦急的跑了进来,他的腰上还系着围裙,手中还抓着锅铲和一把大葱,样子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看样子他刚刚还在厨房忙着做饭。
“阿柳,阿柳你没事吧?你们为什么不让我进去。”丁简显得有几分着急,听说了自己的娘子突然出现在唐府,又突然要生产的消息,他心里一急,哪里还记得自己正忙着切上葱花完成最后一道菜,现在,他人不在,怕是那道小葱拌豆腐要黄了。
“丁大哥,柳姐姐正在里面生宝宝,产婆说男人不能进去哦。”春妮双手叉腰,拦住了丁简的去路。
“啊~~好困,杜鹃,发生什么事了?”元宝昨夜睡的迟了,又加上家里的床委实的舒服,她竟是睡过了头,若不是听到外面的声音,她一时半会还真的是下不了床。
“大小姐, 是夏柳姐要生了,这会,她就在里面生小孩呢。”杜鹃看到元宝出来,慌乱过后又是有点不安,她不知道大小姐会不会生气,因为大家都忘记了帮大小姐的事。
“夏柳?”熟悉的名字让元宝眨了眨眼,呀,原来当年那个护犊子一样爱护着自己的小丫头现在都已经快要做母亲了。
她只知道老爹把以前的那个如意居改成了现在的宝乐居,就是当年服侍她的几个丫头都走的走嫁的嫁,却唯独只剩下夏柳这个忠心耿耿的家伙非要说什么生也是小姐的人,死也是小姐的鬼,就是辛苦的怀孕期间也坚持守在宝乐居,若不是婆家闹,她还真是不会提前回去。
“不好啦,不好啦,产妇血崩啦——”产婆跌跌撞撞的出来,亦如当年的情景。
元宝的双脸煞白,突然间就像是一股子冷气蹿到了头顶,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只剩下血崩二字无限的回应缠绕她的耳膜。
“站住,你要去哪里!”元宝看到那个跌跌撞撞准备撒腿子逃跑的产婆,目光很冷,冷的几乎可以瞬间冻死那个产婆。
“啊,老身,老身想去上个茅厕。”产婆的舌头都打卷了,显然她在说谎,这个老妇,以为对方不过是个丫鬟死掉了没事吗?
错,夏柳是她的人,她的事就是她的事。
“你要是今日敢踏出这道门,你quan家人都会在明日陪着你一起去死。”元宝的话不冷不热,却是说的很慢,字字清晰,却像是一把剑突然直中产婆的心窝。
产婆噗通一下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小姐饶命,小姐饶命啊,老身实在是没有办法,里面那闺女已经昏死过去,又加上血崩,老身每次碰到这种事都会倒大霉。”
“什么,夏柳休克了!”元宝一惊,生产的时候休克,这可是大忌啊,一来是生产使不出力,二来是很可能宝宝的身体出来一半,卡在那里很容易窒息。
元宝也管不了那么多,直接推门进去,嘭的一声再次将丁简关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