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胡乱扯了个谎,反正平日里蒋诗韵也确实说过这话。上次在大觉寺门口,秀姑捡回了好多花瓣,回家说是要做“面膜”,晚上还给她们几人糊了一脸呢。
几个人嘻嘻哈哈装鬼作怪的,虽说难看,但洗干净之后那脸上的皮肤就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
一想起那种触感,春桃就止不住地捏了捏自己的小脸,笑得有些傻兮兮的,“秀姑说要做些面膜拿到胭脂水粉铺子里卖去,好赚银子买所大房子呢。”
贺林已经在一边听呆了,那丫头叫“秀姑”吗?
她真是心灵手巧啊,掉地上的花瓣都能捡回去做“面膜”?只是“面膜”是个什么玩意儿?
可是听春桃说到她要赚钱买房子的话,心里又酸酸的,这丫头在蒋家的日子不好过么?不然,怎么总想着要赚银子买房子出去住呢?
一时天马行空地乱想着,脑海中不停地闪现着蒋诗韵那张清丽无双又坚毅淡定的小脸。
春桃也不知道为何刚才这人还温煦如春风,只不过一瞬,面色又笼上了一层阴云,吓得她都不敢说话了,生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恼了这人。
她可是听蒋家那些下人说过这煞神有多吓人的!
耿三就跟在贺林身旁,一个劲儿地咂舌挤眼。
他家老大什么时候对人家小姑娘上心了,还东打听西打听的?上次竟然要给自己做媒,怕是自己心里有人家吧?
只是想想上次他对自己说的那句“他那样的人怎配有家室”的话,耿三就觉得眼圈儿发红。
其实大人在他心里就像亲兄长一样,别看他在外面那般冷酷肃杀,可是对跟着自己的一帮兄弟那可是贴心的好。
大人那般冰冷的性子,也是因了小时受了太多苦的缘故!
说起来,大人这个年纪早就该儿女成群了,可至今他却孑然一人。
也该有个人来温暖大人那颗冰冷的心了!
贺林自然不知道耿三想了什么,只一个人默默地咀嚼着春桃的话。
马车一路得得前行,经过了药铺,贺林没让春桃下来,径自进了铺子里按照蒋诗韵交给春桃的方子抓了药。
却没把那方子还给春桃,自个儿揣进了怀里。春桃到底还小,也没当回事儿。
等天黑透的时候,贺林才领着春桃来到了蒋家门外。
蒋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春桃上前敲门,半天,门政才打开了一条缝儿,从门缝里觑了一眼,见是春桃就紧着关门。
钱氏可是交代过了,这小蹄子又不是蒋家人,凭什么来去自如?
蒋诗韵不是有本事吗?那就让这小蹄子进不来,看她怎么办!到时候不还得求着她?
这事儿就算闹到衙门,钱氏也不怕。蒋府没有这个义务养着不相干的人!
春桃一见那两扇黑漆大门关了,顿时急得跺脚,站外头高声嚷嚷,“喂,快开门,太太等着用药呢。”
门政只不过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春桃身后跟着的那些人和马车,还以为就春桃一个呢,得意洋洋地在门后笑道:“姑娘恁大的本事还回来做什么?我们蒋府和姑娘又没什么瓜葛,姑娘就莫为难我一个下人了。”
反正太太交代过,就是不能放这小蹄子进来。不然,他的饭碗就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