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雪停。
耿三到地窖里提审那个刺客头目,不多时,就气定神闲地跑了回来,在贺林面前小声道,“大人,人已经跑了。”
“唔……知道了。”贺林慢悠悠地转了个身,吩咐他,“去外头多探听点,可以联系锦衣卫的人了。”
耿三领命而去,在门口处碰到了正端着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鸡丝粥的蒋诗韵,他满面笑容恭恭敬敬地给蒋诗韵行了个礼,“姑娘好!”
闹得蒋诗韵有些莫名其妙,这人又犯什么神经了?前两天还跟她吹胡子瞪眼的,怎么今儿这么热乎?
不解地点了点头,耿三错开身子先让她进去了,这才迈步朝外走。
蒋诗韵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就拿了帕子到盆架子边儿上,试了下水温,有些凉,忙道,“你等会儿,我去弄点儿热水来……”
“别去了,把盆端过来吧。”贺林心疼她这些日子衣不解带地伺候他,眼见着人都瘦了一圈了。这些小事儿本可以由他的亲兵做的,可她不放心那些家伙笨手笨脚的,非要事事亲为。
蒋诗韵自然不听他的,“不过是加点儿热水,就等不及了吗?”还以为这家伙饿了呢,哪里知道他是心疼她?
“真的不用,以往冰水洗漱也受得住!”贺林之意让她端过来,也不让她下手,自己半撑起身子就这铜盆洗了一番,蒋诗韵递给他干净的手巾擦了。
他这体格儿倒真的不是一般的棒,这么重的伤,能活下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没想到还恢复地这么好,不出十日就能坐起来。
蒋诗韵最最担心的发热感染什么的都没有,她内心里狂喜地真是要谢天谢地了。
洗漱完,贺林往迎枕上一靠,不动弹了。
蒋诗韵端起那碗粥吹了吹,无奈地叫他,“该吃饭了。”
贺林“啊”一声张开了嘴,半眯着眼睛等着蒋诗韵喂他。
蒋诗韵给气笑了,这家伙方才还能自己洗漱呢,怎么转眼就柔弱得连饭都不能吃了?
“连洗脸都能做,不能拿调羹舀了粥喝?”蒋诗韵故意揭穿他,看这家伙脸皮到底有多厚!
“疼!”贺林忽然龇牙咧嘴地皱了下眉,指着自己的心口处,道,“方才我心疼你再跑一趟,勉强支撑着身子洗漱的。这会子牵动了伤口,连带着胳膊都疼得举不起来了。”
“狡辩!”蒋诗韵白了他一眼,只好亲自舀了一勺鸡丝粥,轻轻地吹了吹,喂进他嘴里。
“好香!”吃了一口,贺林情不自禁地咂嘴赞道。
“少贫了,还不快吃?”蒋诗韵没好气地又塞了一勺进他嘴里。
这些日子,他总是用这种方法来诱哄她喂他吃饭,虽然她每次都能识破,可这人就是有这个本事装可怜,让她再也硬不下心肠来。
“韵儿,这粥是你熬的吗?”贺林接连吃了几口,忽然问道。
“不是我熬的你熬的?”蒋诗韵实在是受不了他的聒噪,吃个粥也能这么多话,她没好话呛了他一句。真不知道这人高傲孤冷的恶名是怎么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