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几年前故意让x偷走无垠戒开始,萨迪就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虽然很希望未然陪在身边,但有她在身边,自己很多事情都无法放手去做。所以,他让觞拿走了无垠戒。没有戒指在身,他便可以随时屏蔽未然的精神扫描。
几年的相处,让他很清楚未然的性格,从来都是光明磊落,不屑使用阴谋诡计,或者说以她的高度,根本不在意凡人的想法。萨迪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与她的差距,他唯一的优势便是精神力,只有不断进阶,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这也是他找到未然的肉身后却选择隐瞒的原因,在没有收服创灵之前,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将她的肉身还给她。他敢肯定,未然一旦找到身体,很快便会离开这个星球。他必须在她回归本体前,与她建立无法切断的牵绊。
创灵的出现,无疑是一个契机。
未然并不知道自己私下里做了些什么,有些事情他也不想让未然知道。他独自进入零界不下百次,除了对核心结构进行分析研究之外,便是接受创灵越来越严苛的精神考验。
按照未然的说法,创灵乃远古神所炼制的超神器,拥有智慧器灵,能够自主选择主人。当创灵在他面前现身时,他便知道自己正是它选定的目标。前提是,他必须通过创灵的考验。
通过,可成为一界之主;失败,便是精神崩溃,永生痴傻,无论轮回多少次都不会改变。所以,他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随着精神力的提升,他见识了不同的领域,视野变得更加广阔,思维也不再局限于世俗界。为了转移未然的注意力,让他有更多时间进阶,他放任天翼对他的暗杀,不断发布试练资料,将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直到他终于将精神力提升到足够收服创立的等级,才结束这个斗智斗勇的麻烦游戏。
暗中向斐瑟透露钥匙的消息,借由他的手拿回戒指,顺便解决觞。同时,用钥匙交换戒指,顺理成章地将未然的肉身放回零界,而不至于被她发现这件对她隐瞒了几年的事。而这件事,他也永远不会让未然知道。
当他融合了创灵之后,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明了。原本的推测大部分都得到了证实,有了创灵之后,他终于有资格站在未然身边了。
“带我去见觞。”未然回归本体的第一句话便是关于觞。
虽然他不明白一个复制体有什么可在意的,但他不介意留觞一条命。既然斐瑟没能将人杀死,他也没必要再补上一刀,徒惹未然不快。更重要的是,觞无法进化,无法轮回,生死都掌握在他手上。
“好。”萨迪带着未然传送到觞所在的位置。
深受重伤的觞已经昏死过去,他蜷缩在一个暗巷,生命之火忽明忽暗。
萨迪不用未然吩咐,拿出治疗用的结晶品,给觞疗伤。
结晶体的弱点是无法轮回,虽然可以二次复制,但即使输入原本的记忆,也不再是原来的生命。他们的武力无法进阶,但感情却可以。
而结晶体的优势则是恢复快,再重的伤势,只要有一口气在,也能很快治愈。另外,他们不需要补充自然界的食物,只要活在结晶世界,便永远不会老化死亡。
得到恢复的觞动了动眼皮,缓缓抬起头,入眼的是未然清丽的身影,他眼中闪过喜悦,吃力地将手伸向她。
“没事了。”未然握住他的手,温声说道。
触及温热的手指,觞微微愣神,随即紧紧抓住未然的手,惊喜道:“你找到肉身了!”
“是的。”未然也笑了笑。
“太好了。”觞猛地跃起,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完全不想放开。
萨迪靠在墙边,冷冷地盯着紧紧相拥的两人,开口道:“先回去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未然说。”
觞似乎这才注意到萨迪的存在,他圈着未然的腰,偏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斜斜地睨着他:“你怎么在这里?”
萨迪眉头都没抬,心里却在计算着如何将这个碍眼的npc弄死的一百种方法。果然还是应该把他清理掉……
未然拍拍觞的背,说道:“走吧,我们回去再说。”
“好。”觞移开身体,被未然未然牵着,像只忠犬一般亦步亦趋。
回到住处,萨迪开门见山地问:“未然,你可知道创灵的能力?”
“大概知道一些。”未然拉着觞坐下,任由他挨着自己。
“那我再详细描述一下。”萨迪缓缓道,“数千年前,创灵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破结界,来到凡人位面,选择阿洛帕星作为落脚点,从此改变了整个阿洛帕星的结构,最终形成了如今的结晶界。结晶界的一切全部是参照各界存在的实物原型,投射复制而成。科技、建筑、生物等等,包罗万象。不仅如此,它还不受结界的限制,能够搜索众生万界的事物。”
“这点很正常。”未然说道,“古神器相当于远古神的半身,拥有超越大领域的能力。你能够收服古神器,说明你的精神力已经得到了它的认可,达到了神阶。今后只要借创灵之力不断修炼,他日必能超凡入圣。”
“那么你呢?”萨迪盯着未然,问道,“有朝一日,你是否会返回神界?”
未然沉默片刻,回道:“我对重返神界并不执着,但是,为了不被人胁迫,我必须不断积攒力量。”
“你所谓的力量,就是你之前说过的因果之力?”
“没错。”未然点头道,“多亏你,我终于寻回了肉身,很快我就会离开这个星球,去了结我的因果。”
觞一听,用力抱住未然:“你走,我也走。”
未然看向他:“你若是离开结晶界,便无法补充能量,很快就会死的。”
“你多存点结晶食物,能在你身边待多久就算多久。”
萨迪扫了他一眼,对他做出这种愚蠢的决定表示不理解。
“不要胡闹。”未然轻斥道,“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有见面的机会,你若死了,就永远见不到了。”
觞沉默不语,他隐隐觉得只要分别,恐怕再也没有相见的一天。自己太弱,根本追不上未然的脚步。所以,他宁愿选择在她身边死,也不愿意就此分别。对复制体觞而言,因为没有前身的诸多牵绊,所以在见到未然的第一眼,刻印在意识深处的感情瞬间被激活,毫无保留地倾注在她身上。然而,结晶体没有轮回,自然也没有因果。他付出的,是一段可能永远也得不到回报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