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漆黑的天幕犹如一张劈不开的罗网,就此从头罩下,将这一片天地握在掌心肆意**。
万物犹如玩物,生生死死不过须臾,自然规则支配下的世界,说不了一个“不”字。
正如眼前,埃及开罗城的战火恍若洪水漫延,一如曾经丧尸大军侵略“蜀都”那般,如今的开罗城外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可以下脚的地方,高阶体的斗争凶猛异常,每一招都是毁天灭地的手法,高耸的城墙摇摇欲坠,内中的平民瑟瑟发抖。
“轰轰轰——”
云默单手支地,足尖一点奋力往后腾挪,高速运动之下她的动作连成了一片残影,眨眼间便是十几个空翻而过,且在她足尖离开原地之时,分分钟被一排排锋利的骨刺戳满,那一片森白晃眼的色泽,好像死神落下的镰刀。
大片的岩石、土地在千百根骨刺的穿插下毁于一旦,云默马尾轻扬,双刃铿锵而下将骨刺劈开,一枚小之又小的飞刀猛地从她身周弹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向她进攻的小丧尸刺去。
“嚇!”杜穆凯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啸,竟是第一时间放弃了主战场朝身后扑去。
狂肆掀开的骨翼将前来支援的军人当场劈成两半,鲜血和碎肉溅了满身满脸,可他愣是不看一眼,反而一心护着一头连智也算不上开的丧尸,这等做法,不仅仅让埃及军队心寒,就连云默也是“开了眼界”。
大热的天气,就算是夜晚也不见得丝毫降温,故而新鲜的尸体一经落地,厚实的血腥味就此扑鼻而来。
分子的运动十分活跃,它们碰撞着驶向更远的方向,悄悄钻入各种黑暗生物的鼻尖。
“吼吼吼……”
沙漠地带,有的是变异的物种,非洲之地。多得是开智的异兽。
人类原本小心翼翼地行事尚且能招来那么多的怪物,更何况如今大战之中后存留的尸体,就像是传递给异兽们的晚宴邀请函,告诉它们来享用一次大餐。
隐约间大地传来些微的震动。仿佛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至,诡异而肃杀的气氛开始蔓延开去,人心中关着的恐惧渐渐失控,好似预知着自己的死期将近,有好些人竟是瘫软在地。连爬也爬不起来。
杜穆凯的骨翼一把挡开了云默的飞刀,就见得空中寒芒微闪,突兀地,十几把银质的飞刀从各个角落窜出来,每一把都沾染着浓烈的精神力,转弯抹角地找着他们脆弱的地方下手,可偏偏,杜穆凯的防御能力实在太强,光是飞刀的进攻根本起不了作用。
曾经在海南岛海域的厮杀战重现眼前,杜穆凯立时将达沙护在胸前。他弯下腰,整个脊背都弓起,牢牢地将这个孩子抱在身前。
紧接着,两扇巨大的骨翼倏忽间将他包裹成球,上方的尖刺长出,犹如张开了獠牙的凶兽。
地心引力在这一刻仿佛起不了作用,云默亲眼瞧见这个骨刺围成的球状物体慢慢升空,本能中感到一阵心悸,随即分分钟后撤甩出精神力形成防御圈子,体内的能源大肆流泻而出。体表的皮肤泛出了金属色的光泽。
豹化!
就在这一秒——
“唰唰唰……”
铺天盖地的骨刺从球状体之中迸射而出,就像一场灼烧人眼的天女散花,可不同的是,着每一片“花瓣”都是要人命的东西。从天顶落下的那一秒,就将城头戳成了一片血红。
惨叫声接连不断,然而云默并没有心情去保护这批人。
在高阶体战斗时还死命往前凑,当她之前将人甩出去的工作都是白干的活儿,如此没脑子到不知进退,既然找死也怪不得她。现在惨状一出倒好,还真是散得比受惊的燕雀还快。
云默单手握住一柄飞来的骨刺,猛地抡起砸飞了另外的白骨。
她蓄力一甩,手中的骨刺已经高高抛起,空中的弧度轮番甩出,可瞄准的方向既不是杜穆凯也不是他身后的“艳后”,反而是开罗城中人员聚集最稠密的角落——实验室之中!
随风传来的声音她分辨得清楚,人在危急时刻能够想到最强大的“庇护神”,还真是泽尔无误了,对方想要坐山观虎斗,她还偏不能如他的愿。
今日这一遭她还就是来找茬的,为了人类能够真正平静地获得半年的调养,无论怎么着也得将这几个打成重伤!
骨刺翻转,尖利的一端一下子砸在了实验室的顶部,发出一声巨响,竟是径自扎穿了厚实的屋顶。
森白的骨骼从上头贯穿而下,碰巧戳在了泽尔的脚边。
“下战书么?”泽尔修长的手轻轻拂过骨刺,上头除却杜穆凯的味道,还夹杂着另一股暴戾的气息,“呵……”
他还真是轻笑出声,对方一九阶异能者找上门来确实可怕,难道她没想到他可是九阶尸皇么?
就算排除他的实力,杜穆凯也足足有着八阶“僵王”的程度,更何况,排除杜穆凯之后,还有一个光明系的伪君子希伯来藏匿在开罗城中。
真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说……找茬的人还真有这么本事?
若是前者也就算了,若是后者,那还真是了不得,只怕他要对人类异能者的实力来一个全新的评估。
但比起这些思虑,还是直接应战比较妥当,毕竟,这可是他的地盘,被另一个侵略者挑衅叫嚣而不出战,实在是有损威严。
泽尔衣袍轻轻一拂,转身走出了门外。
无论是面对怎样的困境,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格式化的温和笑容,暖意渐染,正被恐惧情绪笼罩的众人只觉得心头一定,刹那间又有了往前送死的心。
“希伯来。”堪堪走出几步,泽尔忽然扭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微笑道,“别忘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旁边的人群慢慢分开,希伯来亦是一身白袍地从后头走来。
他的面上夹杂着一股阴郁。就连语气也别的十分差劲:“来的是那头豹子?呵,我可不想送死。”
“由不得你。”泽尔微笑道,“你不去,可以。现在就死;你去了,没准还有活路。”
希伯来身上的杀意渐浓,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子道理他还是明白的。装作一身轻松地卸下了杀意,他走在泽尔的前头。朝着那片已经被骨刺占领的外围走去。
“轰轰轰——”
能量炮一击瞄准了骨球,标准命中,连一丝偏移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