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他才一进门,就看见刘戎坐在圆桌旁,昂着头颅,前襟处尽是血迹。
谢瑜站在她身后,扶着她的脑袋,一边用棉花堵住她的鼻孔,一边皱眉摸上她的右手腕,像是要给她诊脉。
刘戎下意识就想甩开他的手,却没挣脱成功,忍不住看他一眼。
这家伙是不是疯了?眼看其他几个人马上就要围上来,他还这么明目张胆给我诊脉?生怕别人不知道我是女的是不是啊?
刘戎被他抬高下巴,牙关合着,不能说话,只能不住地挣动手臂,意在提醒谢瑜松手。
谢瑜好像完全无动于衷似的,漆黑的杏仁眸,深不见底。
“唔……唔唔……”刘戎急得喉咙发出一些无意识的声音。
谢瑜面无表情道:“别动。”却在其他人围过来的刹那,不动声色地将刘戎的右手腕,连同自己抓她的手,一起伸到了桌布底下,然后立即掐住刘戎的脉门,不再说话。
刘戎看到桌上摆着一些牛皮纸包裹的药材,上头贴着红纸,像是有人买来探望谢瑜的,忍不住朝郭搏雄望去一眼。
郭搏雄自从上次在家中见过刘戎之后,两人已有两个多月没有碰面,如今一见,刘戎居然搞成这个样子,也很吃惊。
史隘乾在圆桌上放下碟子,望着刘戎满身脏兮兮的泥泞,又是土,又是血,一边袖子还破了,露出来的半截上臂,连着肩膀,都是道道擦伤和刮痕,也给吓得不行。
“主公你这是咋弄的?这段时日,我们都很担心你,你说你一天到晚的不在家,我们都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如今怎么还整了一身伤回来呀……”
史隘乾说着,双手摊开,彼此拍了拍,脸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刘戎稍微止住了鼻血,便立即从谢瑜怀中挣脱出来,坐在位置上,气息不稳,语气却异常平静地说:“我被人打了。”
她此话一出,身边几个男人都是一愣,一时间都没说话,像是还没反应过来。
刘戎却误会了。
她忍不住握紧伤痕累累的虎口。
本以为自己学会了射箭,哪怕不得不带着身边这几个人去战场,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保他们一路平安;谁知到头来,才恍然发觉,自己这两个月以来的辛劳,完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刘戎想着想着,眼眸也逐渐蒙上了一层泪水,“不信拉倒!总而言之,我没骗你们!我就是被人揍了!”
“谁打的你?”首先开口的,居然是站在身后,一向文文弱弱的谢瑜。
他开了一个头,其他人也随即倒豆子般问开了。
苟胜道:“主公你告诉洒家,是哪个王八蛋打你?洒家现在就去拆了他的骨头,扒了他的皮!”
史隘乾痛心疾首地说:“我每每叫你少出去野,你偏不听,这下好了?该不会是真遇上刘二的埋伏了吧?”
她此话一出,苟胜立即爆喝一声,“刘二?!格老子的,看我揍不死他!”说着,吹胡子瞪眼,就要大步往门外去。
“回来!”刘戎“啪”地一掌拍在桌面上,喝止住苟胜的脚步。她垂顺着眉眼,不敢对视面前几个朝自己望来的男人目光,“是江英杰打的……”
一向沉默寡言的郭搏雄,此时居然笑了一声,“你也真够有本事的,他才刚来没多久吧?你居然又把他给得罪了?”
他这话说得嘲讽,刘戎心里本就窝着火,这下子再也忍不住怒气,猛地抬起头颅,目光猩红地望向他吼:
“如果你一开始肯指导我,我怎么可能跑去找庄贤教我射箭?又怎么会遇上江英杰?还被他打?!”
她此话一出,另外的三个男人都很诧异。
谢瑜从她身后走到身前,望着她道:“好端端的,你学什么射箭?”
苟胜也道:“就是,你一个斯斯文文,长相秀气的小公子,学那玩意干啥?你想揍谁,或要杀谁,只需告诉洒家一声便是!”
史隘乾摸着胡须,暗自寻思,“前些日子,老朽无意之中曾听谢瑜说过,你日日去军营找庄先生,老朽一度还有些不信,如今一听,居然确有其事?主公,你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老朽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刘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问个不停,到最后,终于垂下头颅,握紧拳头,牙根紧咬到发出“咯咯咯”地响声。
“因为我们……都要去战场!”
刘戎嘴唇一抖,抬起满含泪水的猩红眼眸,将眼前的男人,一个个望过去,努力平复自己发颤的嗓音。
“开战之际,我们五个,被派往最前线,去给业火球点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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