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谢谢紫娟姐姐关顾,我姥姥身子骨健忘得很呢,每天能吃能睡能乐呵,干起地里的活来比年轻人有一拼呢,牙口也很好,自己能咬开小核桃呢。”
王青儿察言观色,紫鹃嘴里和她们寒暄着,眼睛不停地往屋里探视,显然,是希望见到正主子吧,嗯,这样说好像还不够精确,貌似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就准备冲进去的感觉。
那么,她这不是第一次来这里求见凤姐儿吧?曾被主人刻意躲避拒绝见面吗?
果然,紫鹃问道:“巧姑娘,你娘在家吗?”
巧姐儿倏地红了脸,陪笑道:“紫鹃姑娘,我娘这会儿去梨香院,给那边府里太太送月例银子去了。”
紫鹃哪里肯信,意味深长的笑道:“是吗?最近我们府里运数差点,总来的总不是时候。”
青儿忙提醒巧姐儿道:“巧儿姐姐,你不是说有话要对紫鹃姐姐说吗?”
“啊?对呀,紫鹃姐姐若不急着回去的话,就进来喝杯茶,我正有话和姐姐说呢。”
巧姐儿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在犯嘀咕,青儿妹妹这是什么意思?她要我和紫鹃说什么呀?
紫鹃就等这话呢,就算凤姐儿这会儿真不在家,她也得回来吃饭睡觉的吧,且进屋等着。
巧姐儿直接把紫鹃让到暖阁里,吩咐小红送来茶点,服侍的丫头都被赶出去。
因为,几个人都不知道如何开口,便各怀心事的喝茶吃着小点心。
王青儿久等不见她俩开口,巧姐儿使眼色,意思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巧儿姐姐,刚有人不方便说话,这会儿横竖没有外人,你也不问问紫鹃姐姐是不是有急事儿找姑奶奶,兴许,我们能帮点忙也未可知呢。”
巧姐儿便笑问道:“紫娟姐姐方便说的话,就请告诉我们,若不方便,就喝茶聊天,等我娘回来再说也行。”
紫鹃强笑道:“倒不是我不方便问,是怕你们不方便说罢了,我听说这边府里忙着给宝二爷办婚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去问宝二爷,说是要娶林妹妹,我寻思,事先应该去向我们姑娘提亲才对吧?虽然,我们姑娘现在是寄住在这里,若是正经要出嫁,有些过程是不能免的,没有三媒六证,也得有长辈去说一声儿,让姑娘早做准备吧?”
巧姐儿听了半响不敢做声儿。
王青儿接过话去问道:“紫娟姐姐,论里儿,这里没有我说话的份儿,只是,刚巧儿姐姐正好和我说起这事儿,若是紫娟姐姐诶不嫌弃我多嘴,我可否问姐姐一下,你们姑娘可知道这事儿吗?林姑娘又是怎么说的?”
“姑娘何必客气,你既然问起,也是关心我们姑娘,难道只有正经主子关心我们才感激方才感激于心吗?只怕未必有几个正经主子把我们姑娘放在心里呢。”
“紫娟姐姐,其实,我娘心里也一直惦记着林姑娘呢......”巧姐儿讪讪地道。
紫鹃忍不住流泪道:“我也知道这府里就只老太太和二/奶奶真心痛我们姑娘,二/奶奶明里暗里也一直在撮合我们姑娘和宝二爷来着,只是这次也没见二/奶奶给个话,也不敢去问老太太和太太,这事儿无论真假,哪里敢透露给姑娘半点儿,说给林姑娘听,还不如拿根绳子直接把她勒死完事儿。”
见她这样,青儿也顾不得自己身份卑贱,也顾不得说出不该说的事情惹祸上身,开门见山的对紫鹃道:“紫娟姐姐,我听说太太确实紧锣密鼓的想要迎娶薛姑娘过门儿,只因宝二爷一心都在林姑娘身上,所以,不得不使什么偷梁换柱掉包计,欺骗宝二爷说要给他迎娶林姑娘,因担心发生意外,连聘礼和嫁妆都放到婚后再交换,只等到吉时一顶花轿抬进门来,洞房之后,宝二爷借着酒劲儿,稀里糊涂的圆了房,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巧姐儿瞪大眼睛望着青儿,暗自里后悔不该把什么都说给她听,紫鹃还没发话呢,她就连忙打断青儿的话,遮掩道:“青儿妹妹这是哪里听到的?我都不晓得呢,八成是那些不怀好意的奴才瞎编出来的......”
青儿似笑非笑道:“我是不是瞎编的,等姑奶奶回来你自问她。”
紫鹃惊得半响说不出话来,好容易回过神儿,哽咽道:“若真是这样,那不是故意不给我们姑娘活命吗?还有,我就不信了,薛姑娘自是明白人,难道就受得这样的委屈?况且,她和我们姑娘情同亲姐妹,很早就明白我们姑娘的心事儿,怎么会狠下心来置我们姑娘于死地呢!”
青儿见她伤心的只差没有晕过去,忙劝解道:“紫娟姐姐也别伤心,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呢,这府里除了我们姑奶奶,估计也确实没人能帮助林姑娘了。”
这话说得巧姐儿也不由伤心起来,勉强应答道:“青儿妹妹只当我娘在府里风光的很,打量她真是荣国府的管家奶奶,凡事儿做得主的呢,岂不知,她如今也是泥菩萨过河,半点儿也不敢违了太太的意,太太铁了心对林姑娘不管不顾,我娘怎么敢说半个不字?”
紫鹃越发急了,因问道:“这事儿老太太可知道?”
“事关林姑娘的生死,若是老太太没有点头,太太也不敢这么做。”巧姐儿颇为同情的递了块帕子给紫鹃,万般无奈的叹息道:“我听平儿姐姐和我娘说,老太太最近急着给林姑娘说亲,说是要亲眼看着林姑娘嫁个好人家,否则,她死不瞑目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