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都向娇哆桒孖敬酒的时候,有一个人显得闷闷不乐,这个人就是星遥。
他沉默着坐在边上,既不喝酒,也不向草原上的大英雄娇哆桒孖敬酒,像座泥像似的坐在那儿。
“哈哈,今天是我最痛快的一天,我一生征战无数,跟胆小的中原人更是打了数不清的仗,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痛快过,中原人生性懦弱,他们只会写写文章,拍拍马屁,至于打仗从来都是我们蒙古人的手下败将——”
“哼。”
就在娇哆桒孖洋洋得意的说中原人如何懦弱的时候,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有人在冷笑。
娇哆桒孖发现笑他的人居然是束星遥这个臭小子。
“小子,你笑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错了?我发现你每次见到我不是拉长着个脸,就是在边上冷笑,我们蒙古人不像你们中原人这么阴险,无论喜欢一个人也好,不喜欢一个人也好,都会当面指出,而不会像你这样躲在阴暗的角落里用鄙夷的眼神看着人家冷笑。”
星遥看向娇哆桒孖,笑着说:
“你一直吹嘘你们蒙古人如何了得,既然如此为什么跟朝廷打了这么多年的仗连中原的土地都没有踏上过?我看你只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家伙,说到底你这种人不过是个草包,除了打仗还是打仗,最多不过是一个没用的武夫罢了。”
“星遥,少说两句。”星远正好坐在星遥边上,他见星遥直言不讳的指摘娇哆桒孖,赶紧让星遥住口。
此时不但星远担心星遥会惹恼娇哆桒孖,所有的人都觉得惶恐,娇哆桒孖脾气暴躁,又极好面子,岂会容忍被人当众羞辱。
星远暗中使了个眼色给坐在他对面的尔佳,希望尔佳能替星遥解围。尔佳见星远对她挤眉弄眼后,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只见尔佳从坐垫上站了起来,走到中间,拉着娇哆桒孖的手,说:
“阿哈,既然你今天这么高兴,就跟尔佳来跳支舞吧,尔佳好久没有跟阿哈一起跳舞了。”
娇哆桒孖推开尔佳,一脸威严的看着星遥,沉声道:
“臭小子,你是我娇哆桒孖命中的煞星吗,每当我高兴的时候你就泼我冷水,我看你永远都不想回中原了。本来我打算明天让人送你和你哥哥去中原,留你们两个中原人在这里,我总觉得不安,怎么看你们两个的样子都像朝廷派来的奸细。现在你对我出言不逊,很好,我先关你十天半个月等你知道尊敬我这个草原盟主之后再放你回去。”
“阿哈,你要送束大哥他们走?”尔佳见阿哈要派人送走星远,着急了起来。
娇哆桒孖冷着脸说:
“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先关他们几天紧闭再放他们走。”
“不,阿哈,你不能让束大哥走。”尔佳激动的说。
娇哆桒孖诧异的看着妹妹,道:
“为什么?”
“因为,因为——”尔佳嗫嚅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说心里想说的话。
刚才被艾菊和赛所额弄烦了心绪,星遥觉得苦闷,他一连喝了好几杯酒,冷眼觑着面前发生的一切,当他的视线转到三哥脸上的时候,发现粘着假胡子的三哥忽然给他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他真的喜欢娇哆尔佳吗,不,他不喜欢娇哆尔佳,他只不过喜欢娇哆尔佳的郡主的身份罢了。想到这里,星遥忍不住朝星远多看了几眼,星远从眼角的余光中瞄到星遥在看他,他转向星遥,愕愣的瞥了瞥他,那眼神分明在问,你在怀疑我吗?
就在兄弟两个互相对视的时候,尔佳和娇哆桒孖的争论越来越激烈。
“我不许你送走束大哥!”
“现在到底我是阿哈,还是你是阿哈?”娇哆桒孖瞪视着尔佳。
尔佳胸脯一起一伏剧烈的喘息着,她抿了抿嘴,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只见她跑到星远跟前,拉起星远的手,带着星远一起走到娇哆桒孖跟前,红着脸,对娇哆桒孖说:
“我要和束大哥成亲。”
谁都不会想到尔佳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大家脸上的表情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简直胡扯!”娇哆桒孖气得直跺脚。
此时忽然响起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
“我早就跟你说了吧,你就是不肯听,这丫头自从踏上中原就开始变了,她早就跟这个中原男人有染了,说不定连身子都交给人家了。”说出这么难听的话的人是娥珠。上次被尔佳所伤的额头虽然好了,但是额上却留下了疤痕,娥珠只能用一撮头发遮住额上的疤,然而尽管疤遮住,可却永远都消不去,因此现在的娥珠对尔佳简直恨之入骨,试问一个爱护自己的容貌胜过爱护自己的生命的人怎么不会毁了她花容月貌的人。
“臭娥珠,你不说话,没人会当你哑巴。”尔佳愤恨的说。
“咯咯——”娥珠娇笑了起来,笑完,把手搭在娇哆桒孖肩上,忸怩作态的说:
“头领,你一向都最恨汉人,现在你的亲妹妹喜欢上了一个中原人,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见得真的让你这个不懂事的妹妹跟那个狡猾的中原小子成亲吧?如果这样的话,头领不是成了说话不算数的人,今后还怎么在武士们面前树立威望?要知道一位统帅最要紧的东西就是威信,如果连这也没有了,可是要一败涂地的。”
“该死的娥珠,看我不撕烂你那张臭嘴。”尔佳不顾一切冲过来想对付娥珠,无奈娇哆桒孖挡在中间,只见娇哆桒孖用力一推,若不是星远扶住尔佳,尔佳险些被推个人仰马翻。
“头领,你看你妹妹,像条疯狗似的,见了人就乱咬。”娥珠怯生生的躲在娇哆桒孖身后故作可怜的说。
星遥哼哼笑了起来,他从坐垫上站起来的时候,因为喝多了的缘故,脚步居然有点踉跄。他走到星远跟前,拍了拍他的肩,打个了酒嗝,说:
“三哥,我看我们还是回中原吧,这里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更不是我们该留的地方,中原美丽的女子这么多,就算中等容貌的女子都比娇哆尔佳要好看,更别说额上长包的娥珠那个贱人了。”
因为娥珠先前想勾引星遥,星遥一直不给她好脸色看,不但如此,还一有机会就羞辱她。
“呜呜——”娥珠无法忍受星遥对她的羞辱,双手掩面痛哭着跑了出去。
此时除了赛所额之后,敖包里剩下的人没有几个,人们见他们兄妹吵起了架,都识趣的跑开了。
赛所额不知出于什么目的,他喝得也有点多了,说话大着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