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绿衣从水中取出青鸟玉雕,仔细观察一阵,忽然听到十一惊呼:“师父,我知道为什么玉雕表面会有一层毒!不是人为敷上去的,而是从玉石里面渗透出来的!”
众人惊呆,连太后都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楚绿衣赞道:“好徒儿。你判断正确!这些鲜红血丝,正是青鸟玉雕里面含着的毒物。依照我的推测,这件玉雕,之前浸在毒水中,起码有五年时间,日积月累,才让毒物渗入内部纹理。后来,这玉雕保留了毒性,开始渗出毒物,并且散发出一股毒气,这种毒气,刚开始应该是浓郁的,然后一点点散淡,最后,就变成现在这样,毒气若隐若现!”
“哀家,哀家怎么不知道?”太后喃喃自语,目光中透出一丝虚无。
陆琰唇畔浮出一抹玩味的笑意:“如果本王没有记错,这件玉雕是五年前先皇从民间搜寻来的,当时,先皇还赏赐了献宝的人,莫非,民间那个献宝的人,借此机会毒害先皇?”
太后一听,目光一凛,厉声呵斥:“这件事,谁敢在背后嚼舌根,哀家就杀谁!”
在场的众人纷纷露出诧异之色,却不敢违逆太后的意思。
就在这时,一个威肃的男声由远而近传来:“太后,怎么回事?有人用这个青鸟玉雕谋害先皇?可是,朕记得,先皇得到宝贝之后,立即将玉雕赐给了太后你呀!”
一语道破玄机。众人纷纷垂下眉眼,不敢迎视太后的怒目。
连楚绿衣都转过身,陆琰立在她身侧,递给她一记安心的眼神,楚绿衣微微颔首。
眨眼间,皇帝这一帮人便赶至眼前,随之而来的,还有一批整装待发的黑甲卫。
乔妃紧紧追随皇帝的脚步,依旧打扮富丽,占尽春色。
杜大学士也跟在后面,他面带微笑,俊雅无双,令人称奇的是,他一双俊目牢牢锁定楚绿衣的方向,楚绿衣感觉到这种注视,不由得蹙起眉头,心头生烦。
皇帝停在太后跟前,李公公急忙碎步上前,将一瓶香露洒在空气里。因为青鸟玉雕和凝血紫苔膏融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毒物特有的恶臭。
“皇上,今天兴致很好么?”太后眼中隐含怒气。
其实众人都明白,方才皇帝那番话,暗示重重,显然触恼了太后。
“太后,朕这是实话实说,你别生气。你当初收下这份礼物,还专门在后宫举办一场宴会,当初朕还是三皇子,得到邀请,特地为太后庆贺,太后,你当时不是很得意么?”
“放肆!你连九王爷都不如!哀家的后宫之事,哪容你置喙?”太后顿时气得浑身颤抖,一旁的宫娥小心翼翼递上帕子,太后狠狠一挥,将这宫娥推开。
皇帝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太后:“怎么了?太后现在才替先皇感到不值么?是不是,九弟比朕更适合这个位置……”最后一句,他压低嗓音,凑近了,几乎是用耳语的。
尽管如此,有心人还是看在眼里,楚绿衣注意着皇帝的唇形,猜出他的心思。
“王爷,考验你来了。”楚绿衣故作幸灾乐祸状。
九王爷一派大将风度:“是么?本王倒是觉得,这一道考验,属于楚大夫你呐。”
楚绿衣顿时哑然,暗道:“亏你还是九王爷,竟然跟我一个小女子计较。”
就在这时,太后突然怒道:“楚绿衣,你不要信口雌黄。这件玉雕,当年经由太医院严格检查之后,才送到哀家手里,毒物之说,恐怕是你虚构的一场局!”
楚绿衣大吃一惊,低语道:“九王爷,你真是神了。”
太后厉目一扫,众人顿时战战兢兢,连红袖和赤练等人都不敢出声,毕竟这儿是皇宫,人在屋檐下,岂能不低头?
楚绿衣洒然一笑:“太后,你可以请太医院的太医来作证。”
这时,皇帝身畔的乔妃一脸正色,轻声道:“赵太医,你来!”众人循声望去,皇帝和乔妃竟然随身带着一个太医,这太医正是之前在荣华殿替乔妃看诊的赵太医。
赵太医快步上前,楚绿衣当即将青鸟玉雕递给他,然后指了指盆里浑浊的水:“玉石所含的毒物,已经被紫苔膏逼出一部分,剩余的变成了血丝状,残留在玉石的纹理之中。”
赵太医查看一番,突然惊呼:“楚大夫,莫非,这就是古籍上记载的玉髓齑毒?”
红袖和楚绿衣面面相觑,红袖奇道:“你知道这种毒物?”
赵太医捧着青鸟玉雕,恭顺地回答:“皇上,乔妃娘娘,这件玉雕,确实有毒,而且是一种罕见的毒,老臣以为,世上知晓此毒的人,不超过十个!”
乔妃眼中掠过一抹得色:“不愧是经验老道的太医呀。皇上,你觉得怎么样?”
皇帝正要褒奖几句,就听楚绿衣盈盈笑道:“没错。玉髓齑毒十分罕见,其实,它原本是一种无害的虫子,叫做玉髓虫,这种虫子寄生在玉石中,专门吸食玉石的灵髓。据说,有人将这种玉髓虫收集起来,用九九八十一种毒物将玉髓虫浸泡起来,这种虫子非常顽固,至少要花费五年时间,才能将毒逼入虫子体内,浸毒成功之后,将玉髓虫研磨成齑粉,兑药水,将玉石浸泡进去,玉髓虫的齑粉保留了玉髓虫的特性,可以侵入玉石之中。然后,这种玉髓齑毒就附着于玉雕之中,民女认为,这个用毒的人绝对是行家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