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自己终于可以如此近的看着他了。在当年的离别之后,这样的相处多么难得。
没有说话,悄声的走近温尧岑。当他看到进来的人不是刚才那位姑娘,而是陆皖依之后。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一般。甚至,以为自己是见鬼了。
当时自己刺了她一剑,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可是那一剑下去,几乎也是没有活着的希望了。自己还是不忍心看着她死在自己的面前,所以才让人把她抬到了外面的园子。
后来,听说她的尸体不见了。尸体不见了,他以为那个来回报的人,已经确定她已经死了。而她的尸体,也很可能是鬼堂带走了。便也没有深究。
陆皖依接近自己,是为了让自己死,而自己却也不曾算是好人。这些年来,竟也是过的心安理得。
“你也不用害怕,要是我真的想杀你,前几日在慈原寺就已经动手了。那里人那么多,而且初到这里,你也没什么防备。怎么想着都比这里下手更安全吧。”
说完,看着温尧岑,很温柔的看着她,就如同当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他们不过是普通的爱侣,自己在照看着生病的温尧岑。
“我忘了,你现在不能说话。那你就安静的听我说,好好的把我想的事情都说出来。然后我就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不过现在看来,就算你不想听也是不行的。”
陆皖依看见了温尧岑的嘴角微微的抽动,却始终还是不能张开嘴说话。他那样,一定也是尽力了。虽然只是一介书生,他的性子却不像是一般的读书人那样好。
即便不似秦鹤那么冲动,却也是执拗的很。心中所想,无论如何也要说出来。即使很多时候,那样的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的好。
苏洛就在门口附近的柱子旁边坐着,离着很近,可是也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动静,根本就像是没有人一样。
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这样仔细也是应该的。但是自己若是见到了很想念的,却很久都见不到的人,就不会那么沉得住气了吧。一高兴,肯定也就顾不得那么许多了,根本就不会管是不是会被别人听见。
不过,即便是不清楚其中的细节,可是他们这样的相见,恐怕也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吧。
还真是复杂,在室翼城的时候也是,林凌他们的事情也是一知半解的,现在又是这样。明明自己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性格,但是怎么偏偏总是遇上这些不能问的事情呢。只能自己在一旁干着急。
陆皖依就算了,看起来还没从那样的痛苦过去里走出来;不过等到了那个叫做昴参的地方,见到了林凌,一定要好好问问。这样的疑惑,少了一件,自己也算是少了一桩心事啊。
苏洛总是对着别人的事情那么感兴趣,却总是忽略了自己的事情。从未这样仔细的去想想自己的过往,想想关于自己那些没有弄清楚的事情。
苏洛虽然很好奇陆皖依会对温尧岑说什么,但是一来觉得这样去偷听不妥,有负于陆皖依的信任;二来自己还得看着点外面呢,万一真的被其他人发现了,陆皖依可不好脱身。
正想着,远远的就见胡大夫顶着烈日而来。
“胡大夫,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离着老远的,苏洛就朝着胡大夫大声的嚷着。
这样的距离,胡大夫这样上了年纪的人都能听见,屋子里的陆皖依应该也能听见了吧。不过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先跟胡大夫多说几句话,拖上那么一会儿,给陆皖依再多一些时间。
“苏洛,你怎么在这门口坐着?”
说话间,胡大夫走近了些问着苏洛。
“嗯……秦鹤出去了,让我帮忙看着,但是屋子里太闷了。反正这里不是这一个门嘛,我就守在门口,这样既可以在外面呆着,也不怕别人闯进去不是?”
这样的理由实在是够糟糕的,但是苏洛一时间确实也想不出其他什么借口了。
“屋子里闷?这都已经到了秋天了,哪里还会闷热?你是不是最近上火了,要不要我给你开点降火的药?”
胡大夫倒是没有疑心苏洛,反而是关心的问着她,还以为她病了。
“哪有,我好得很,怎么会上火。我说的闷,不是闷热,是太闷了。温尧岑他睡着了,我自己一个人在里面呆着也没意思。而且我还怕我走动了把他吵醒,所以才出来的。”
苏洛心想着胡大夫可别继续问下去了,自己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编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