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趁着逸随专心去找着每间房间的时候,漓歌偷偷的折下了一朵缨渱花,放在了自己的衣袖里。反正那也是已经干枯了的花,放在袖子里,也不怕会枯萎,只要自己留意着别把它压碎了就好。
可是,那看起来已经死去的缨渱花,竟然好像还是有着生命一般,处处找寻着食物的气息。
整朵花紧紧地贴着漓歌的胳膊,就在漓歌不经意的走动的时候,像是无意间的摩擦似的,花瓣划破了漓歌的手腕。那细小的伤痕,并没有引起漓歌的注意,她全然不知,自己的手腕在流血。
慢慢的,缨渱花“活”了过来。看着逸随为了苏洛这么认真的在找着,想着他心心念念的全是苏洛。漓歌对于他们的恨意,也就慢慢的随着缨渱花,越发的滋生起来。
他们都不知道的,这缨渱花,不仅是食人之血,好食心爱人之血。更是善于迷惑人的心智,即便是没有任何的修行,只是一朵初开的缨渱花,也早就有了这样的本能。
尤其是在花朵枯萎之后,越发的需要人的鲜血。只待着有人触碰到了自己,在那人将血滴在自己花瓣上的时候,那人心中的怨恨也就会越发膨胀。等到自己完全的“活”了过来,那人的怨念,也就足以膨胀到令人癫狂。
与苏洛先前碰触到的盛开的缨渱花不同。盛开的缨渱花虽然食人鲜血,却不会对人心产生任何的影响,只是因为那样的缨渱花不需要罢了。
等着吸食的鲜血越来越多,缨渱花的颜色就会越发变深,直至完全变成墨色,看不出先前的一丝雪白。
从干枯的缨渱花,开始第一下吸食人的鲜血开始,那人的性命便是与缨渱花相连的。只不过是缨渱花活的越来越好,那人越发的接近生命垂危罢了。
等到了缨渱花彻底的变成了墨色,那人也就到了大限之时。
侵蚀人心,令人成狂。那人便会越发的在意自己心中本来所恨的,而忽略了自己的伤口,自己的鲜血,甚至是自己的生命越发脆弱。
所以漓歌从始至终,根本没有留意到自己手腕的伤,也忘记了自己的衣袖中本来藏着的那枯萎的缨渱花,此刻已经盛开。
那是一种毒药,让人浑然不知的毒药。只有到了缨渱花彻底变成墨色的时候,才会让人致死。所以死于缨渱花的人,绝不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是死于那种毒。
逸随的强行打断,算是无心之间救回了漓歌的一条性命。可是也是因为这样,才让那毒性提前的发挥了出来,导致了漓歌的昏迷。不过这缨渱花的墨色还只是浅浅的,毒性也根本不足以让人丧命。至多也只是让漓歌昏迷上一时半刻罢了。
因为之的前从没听说过缨渱花,所以对于缨渱花的毒害也是不清楚的。可是看了那地上已经破碎的花朵,和刚才那样反常的漓歌,逸随也隐隐猜出了这二者之间的关系。
漓歌本是对苏洛怀着恨意,这一点逸随一点也不怀疑。不过那样的敢于将自己对于苏洛的怨恨和自己的不满,就这样的在自己的面前和盘托出,确实也是有违常理。
难怪从一开始到了这里之后,在触碰了缨渱花之后,漓歌就变得越发奇怪。
罢了,她恨便也就随她恨着。自己姑且就再救她这一次,等她醒了之后,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她再跟着自己了。
即使那缨渱花本就是祸害,可是逸随却也还是要感谢它,终于让漓歌把心中所想的全都说了出来。也让自己越发的清楚了,绝不能继续把漓歌留在苏洛的身边。
这一边,没了漓歌那样的出言不逊,咄咄逼人,也终于算是安静了下来。而在巫宁镇那边,却也是没有任何的吵闹,异常的平静。那种本来就压抑的气氛里,这样的安静更是让人难受。将一切都喜悲,都只能隐藏在心里,不能让别人看出分毫。
康言芷当时匆匆的出去找了婆婆之后,回到了房间,看到苏洛已经起身穿戴整齐。
“苏洛,你可是答应了我不会乱走的。”康言芷上前,紧紧地抱着苏洛,生怕自己一松手苏洛就多门而去了。
“你这是做什么?我不过就是因为刚才那样躺着,头发和衣服都乱了,所以才稍微的梳洗了一下。否则我也不至于就这样出去见人吧。让人看见了岂不是笑话?”
看不出任何的悲伤,苏洛笑的温柔,仿佛就是另外一个人。跟之前那个大大咧咧的苏洛判若两人。竟然就像极了师父跟自己提及的,曾经的那个陌筱落。虽然是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的那个陌筱落。
大概就是在昴参的时候,经历了对于陌辰很久的等候,陌筱落变得温和却又让人难以亲近。
虽然她离着自己那样近,对自己笑的也一点都不抗拒。可是总是能觉得自己和她之间的距离感。
她已经将自己远远的隔离开,即便是看着那样近,实际上却是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