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杏躬身行礼,“嫔妾承教贵妃娘娘,不胜欣喜。”
洛丹青眉目微合,顾自惬意品茗,须臾才挑眉看了叶杏恭谨的容色,清浅道,“叶美人能通晓情理,本宫甚是欣慰,还望以后善加自持。”
语罢,却也是冰冰凉凉的起身,顾自走开。
虽说洛丹青今时今日的态度较之以往缓和不少,终归还是托着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威严气质教人望而生畏。
出了栖凤宫,叶杏总算松了口气,脊背已然被冷汗浸湿。
送了叶杏,元春快速返回内阁。洛丹青换下了衣衫,正由宫娥侍奉,系上金丝玉带。见状,元春快速上前,挥手退去了宫女,上前服侍洛丹青。
“走了?”洛丹青傲然伫立,任由元春单膝跪地,为她捋顺裙摆处的褶子。
元春颔首,边拾掇着洛丹青的衣角边低低回答,“是,奴婢亲眼看着叶美人走的。出去的时候面色有点泛青,想必娘娘那顿板子,还惦在叶美人心里。”
“谅她也不敢轻忘。”洛丹青冷哼一声,目光清浅冷蔑,“不过一顿板子,倒是打出个心狠手辣,连自家人的宠都敢夺了去,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闻言,元春微怔,“娘娘的意思是,叶美人较之叶贵人更得力?”
“你当叶贵人是傻子吗?如今满宫皆传叶贵人身子不适,说好听了是叶美人钻了空子,说难听便是寡廉鲜耻,如今都将自家的长姐气出病来。后宫女子,除了荣宠,贤德之名尤为重要。这叶家二女虽说如今受了宠,却远不如她姐姐半分伶俐。”洛丹青不紧不慢道。
元春点头,“娘娘说得在理。”
洛丹青拂袖走到门口,冷睨外头明媚的阳光,“不过刚刚开始,谁能笑到最后犹未可知。在这后宫,适者生存。”
“娘娘,如今该怎么做?”元春上前。
抚着指上冰冷华丽的护甲,洛丹青眉目生凉,描画得极为精致的眼角微微上挑,便凝了母仪天下之态,“什么都不必做,既然还未真正动起来,便由着她们闹一闹。这后宫,已然许久没有这般热闹了。本宫……可是孤寂了很久!”
元春不说话,躬身站在一侧,垂眉顺目,极尽恭谨之态。
六宫无后,她是独一无二的贵妃,试问后宫谁敢悖逆她的意思!这么多年轻貌美的女子入宫,总该闹一闹,才能看得清楚各自人心。而那些相左的,便该如同院中的杂草,早早的除去,以绝后患。
后位之争,容不得丝毫的犹豫,更不能心慈手软。
莺鸣柳,水光潋,鹅卵石小径踽踽而行。御花园中好风景,一草一木皆风情。
叶贞伴着尹妃静伫凉亭,尹妃容颜端庄,静坐在白玉石凳上,若有所思的望着外头的风景。眼底晕开淡淡的华光,有些怅然若失。
自不必说,叶贞也知道尹妃忧心为何。
打从新晋妃嫔侍寝开始,皇帝足足半月未曾踏足华清宫。这让一贯得宠的尹妃感觉到莫大的威胁,有种食不下咽寝不能寐的焦灼。
但这是祖制,只有等到皇帝停止了召幸新晋妃嫔,尹妃这些原来的后妃才可以重新挂上绿头牌,任由皇帝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