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叶贞便觉得整颗心都入坠冰窖,那种从骨子里散发的冰冷刺骨取代了心跳,取代了脉搏。仿若潮水般,前世今生的噩梦悉数涌现,她只想抱着自己躲在墙角,而后不去看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然而事实容不得她躲闪,她只能迎着那一身凌厉的肃杀之气盯着那张熟悉得如同刻骨的脸颊。
叶惠征!
果然是他!
身子稍稍一颤,叶贞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却想起轩辕墨的那句话:贞儿,如果你真的想报仇,就必须学会面对叶惠征,因为他才是你真正的仇人。一切的始作俑者!
报仇……娘,我要报仇!我可以!我可以!我一定可以!
不管多难多恨多狠,我都要报仇!
微颤着跪在叶惠征跟前,叶贞强迫自己镇定,声音微弱却不乏平静,“奴婢参见国公爷。”
“想不到你这粗鄙的贱婢也识得本公!”叶惠征居高临下,言语间依旧昔年的冷厉无温,教人肝胆俱颤。当即又冷哼一声,“抬起头来!”
那一声冷喝,教叶贞面色泛白,却依言微微抬起头来。
迎上那双冷戾的眸子,叶贞仿若又看见小时候叶惠征将自己丢出去,一脚踹在肩头的容色。整颗心霎时颤抖不已,唇色都泛着微白。呼吸稍显急促,然她也清楚,就算自己表现得极为惊惧也无碍,因为叶惠征自恃国公爷的身份,惯来是不将任何放在眼里的。
何况就算她惊慌失措,反倒让叶惠征更为满意。谁都希望自己的威吓力一如从前,谁都希望旁人对自己表现出刻骨的敬畏。只是叶惠征不会知道,眼前这个叶贞,正是他上报宫闱自称暴毙的女儿。
只是蚀骨丹的药效果然极好的,一张脸更改得与从前竟无半分相似,除了那双越发迷人却不改颜色的眸子,此刻的叶贞早已不是当日的国公府三小姐。
“倒是有几分姿色。”叶惠征别有深意的盯着她,虽说是自己的女儿,但是长年累月他见过叶贞的次数却是少之又少,故而便是站在他面前也未必认得出来。何况如今的叶贞改头换面,一身绛紫色的宫服,诚然与寻常的宫女有恙。
上下打量着叶贞,叶惠征倒也不起疑,只是迎上那双眸子时,心里竟有种颇为怪异的感觉。不知为何,如鲠在喉,不是滋味。
“奴婢惶恐,不知国公爷有何吩咐?”叶贞恭敬的跪在地上,俨然寻常的宫婢一般的小心谨慎。
叶惠征凝了眉,双眸圆睁,“你与世子是何关系?”
此言一出,叶贞陡然察觉到事有异样,想来自己方才与洛英的一幕被叶惠征尽收眼底。他不去问洛英,故而逮了自己追问,想来有意想要靠近洛英。
闻言,叶贞不紧不慢道,“世子方才有些醉意,误将奴婢认错了旁人,故而有些拉扯。所幸奴婢方才解释清楚,世子这才放了奴婢。想来国公爷也是瞧见的,若然世子与奴婢真当有什么关系,世子岂会如此轻易放过奴婢。”
如此说来,诚然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