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挟持我,逼迫皇上降敌。我知道他肯,我也知道他愿用大彦的江山,换我周全。可是我不愿!”叶贞冷然伫立,“我不会让自己成为他的威胁,无论何时无论何地。”
“这话你原先便说过。”耶律辰眸色暗沉。
轻叹一声,他用一种极为沉重的目光盯着叶贞的容脸,“你心思极为缜密,如今愿意据实相告可是有了什么把握?还是你一心求死?”
“我告诉你,是因为我想让你替我转述萧太后,保墨轩一命。也许你会觉得可笑,有一种直觉告诉我,他怕是出事了。不管是真是假,若你不想看到戎国大乱,就帮我一把。”叶贞顿了顿,“大彦能覆灭两公府,你就该知道墨轩的手段。留他在宫里,什么都有可能发生。我可以拿自己的命去赌,却不能拿他的命去挥霍。”
“你如何肯定,太后会首肯?”耶律辰冷然。
叶贞低眉,“使团入宫,太后主张以君臣之礼相待,不是最好的证明吗?何况……云幽城一战,戎国元气大伤,若你们能二次出兵大彦,那我自然无话可说。”
耶律辰颔首,“你的眼睛真毒。若非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只怕我也不会相信眼前的你,便是当日纵身跳下城楼的贞贵妃。那夜皇兄所言真假难辨,我原也不肯相信,一味的自欺欺人,如今才明白,梦该醒了。”
“女人的心很小,不是天下不是江山,我只求他周全归来。”叶贞低低的开口。
“嗯。”耶律辰垂下眉睫,缓步朝着外头走去,“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他便是死,也该觉得幸运。此生得你,夫复何求?”
顿了顿,耶律辰忽然扭头苦笑,“你为何肯定我一定会答应你?”
“你必须答应。”叶贞笑得从容镇定,“因为耶律楚已经决定对你下手,否则死的就不是那些黑衣人,而是你……抑或我!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都跑不出他的手心。”
点了点头,耶律辰仰头长长吐出一口气,“兄弟阋墙,并非我本意。但若欺凌至头上,我避无可避。想来你也有了准备,巷子里的死士并非死于我的部下之手,那么……就该是你身边的人。”
叶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置可否。
“事出突然,容我考虑一下吧!”耶律辰垂着头,那种发自内心的悲凉,让人心生不忍。他素来心软,明知道耶律楚容不下他,故而他周游天下,宁愿不归戎国,也想要维系这一份兄弟手足之情。
然而事与愿违,你不想绝情绝义,并不代表耶律楚也会容忍。
她站在那里,看着耶律辰缓步离开的背影,步履略显沉重。
叶贞是知道的,耶律辰是而极为小心之人,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动耶律楚。但试问天下之人,有几个人能放弃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那对男人的虚荣心而言,是极大的满足与膨胀。
她不信,耶律辰没有动过这个心。
这一番说辞,九分真,半分假,让耶律辰听在耳里,疑在心里。只要他肯相疑,就证明他早晚会让戎族变天。
有野心的人,才有利用的空间。
人的劣根性,决定了各自的宿命。
手心,一片濡湿。深吸一口气,她望着窗外的天,不由的想起那柄划开死士喉管的薄刃,到底会是谁?轩辕墨的鬼卫?鬼卫杀人……她在宫里见过,绝对不是这种手法。
那这个人……